拍卖会上:一条格蕾丝夫人的裙子(3)

如果她知道真相,她不会保佑我的,我绝望地想。我定定神,从洗衣机里拿出几件法国的刺绣睡衣晾好,然后锁上门,向店里走去。

店里还有一些清理工作要做。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闻到了昨夜香槟的酸味儿。我打了辆出租车把玻璃杯给奥德宾斯酒类连锁店送回去,把空酒瓶放在外面等待回收,把地面扫干净,然后在沙发上喷了点儿“纺必适”织物洁净剂。当教堂的钟敲到 9下的时候,我把“打烊”的牌子翻过来。

“行了,”我对自己说,“第一天。”

我在柜台后面坐了一会儿,修补了一件 Jean Muir夹克的衬里。到 10点的时候,我沮丧地怀疑母亲也许是对的。当我看见有人经过店门前却没有人多看一眼的时候,我想也许我犯了一个大错误。也许在经历过苏富比的忙碌之后,我会发现坐在店里是那么无聊。但是想到

这里,我又立即提醒自己,我不会仅仅坐在店里——我还要参加拍卖会,会见交易商,拜访一些私人收藏家并评估他们的衣服。我还要和好莱坞的设计师交谈,为他们著名的客户提供衣服,我还要去几趟法国。同时我还要运营“古董衣部落”的网站,直接从上面卖衣服。要做的事多极了,当我给针穿上第二根线的时候,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我提醒自己,以前的生活是多么压力重重。

在苏富比,我一直处于高压之下。源源不断的压力来自于要成功举办拍卖会并完美地处理相关事宜,同时担心没有足够的商品进行下一场拍卖。如果我努力获得了足够多的商品,又要担心这些衣服会卖不出去,或卖不了足够高的价格,或者是买方不支付账单。还有一种持续的焦虑感:我会担心衣服被偷走或损坏。最糟糕的是习惯性的、折磨人的恐惧,担心重要的藏品会落入竞争者的手中——拍卖行的主管总是希望知道这是为什么。

然后 2月 15日的事发生了,我再也应付不下去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

突然,我听到了门咔嗒一声,我抬起头,期待看到我的第一个客户。结果却是丹,他穿着橙红色的灯芯绒裤子和淡紫色的格子衬衫。

看来他对色彩没有任何感觉。但他身上还是有些迷人的地方,也许是他的身材——我现在才意识到,他的身体结实得像一头熊,让人看着很舒服。或许还包括他的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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