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得打广告找个助理了,我一边擦干身体,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想着。我可以在当地报纸上登个广告——也许可以在丹工作的那一家,管它叫什么名字呢。当我穿戴完毕——亚麻的阔脚裤,小圆领的短袖修身衬衫——我意识到丹准确地定位了我的风格。我确实喜欢斜裁的衣服和 20世纪 30年代末 40年代初的阔腿裤。我喜欢头发齐肩,刘海儿从一边梳落。我喜欢裙摆式外套,无带的手拿包,露趾鱼嘴鞋和中缝长筒袜。我喜欢光滑垂顺的布料。
我听到信箱咔嗒一响,下楼看到门垫上有三封信。认出第一封上盖伊的笔迹,我把它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从他之前的几封信中,我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会是什么。第二封信是父亲的贺卡。祝你的新事业成功,他写道。我很想念你,菲比。请尽快过来看看我。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确实如此。我一直忙忙碌碌,从 2月初以来就没有见过他。那时为了调和关系,我们约好在诺丁山咖啡厅吃午餐。我没有想到他会带那个婴儿过来。看着我 62岁的父亲胸前趴着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说得委婉些,我的感受是震惊。
“这是……路易斯,”他一边笨拙地弄着婴儿背带,一边尴尬地说道,“你们是怎么解开这个东西的?”他咕哝着。“这些该死的夹子……我总是不会……啊,行了。”他舒了一口气,把孩子抱出来,带着温柔又有些迷惑的表情抱着他。“露丝出门拍电影了,所以我得带着他。
哦……”父亲焦急地注视着路易斯,“你觉得他饿了吗?”
我惊愕地看着父亲:“我怎么会知道?”
当父亲在育婴袋里翻找奶瓶的时候,我盯着路易斯,他的下巴上挂着亮晶晶的口水,我不知该作何感想,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是我的小弟弟。我怎么能不爱他呢?同时,我又怎能爱他?我思忖着,毕竟他的出现是我母亲的痛苦的根源。
就在这时候,路易斯未受这一复杂情况的影响,用他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咧嘴冲我甜甜地微笑。
“很高兴见到你。”我说……第三封信是艾玛的母亲寄来的。我认出了她的笔迹。我颤抖着展开了这封信。我只是想祝你的新事业获得成功,她写道。艾玛肯定会很高兴。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她已经走了。德里克和我仍然在一天一天过日子。对我们来说,最难过的事情是她出事的时候,我们不在她身边——你难以想象我们有多么懊悔。“不,我能。”我嗫嚅道。我们还没有仔细检查艾玛留下的东西……我发现我的五脏六腑缩了起来。艾玛有一本日记。但是当我们要整理的时候,我们想给你留些她的小东2月 15日是艾玛的周年纪念日,到时候会有一个小小的纪念仪式。我不需要提醒——这个日期会永远烙印在我余生的记忆里。到时我会联系你,在此之前愿上帝保佑你,菲比·达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