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场奇妙的扇子争夺战开始了。在争抢中得手,我胳肢了蜥蜴两下,结果事儿闹大发了。她恼羞成怒,狂喊乱叫:
“你就会说别扇!别扇!你这个人,浑身臭韭菜味儿,谁受得了,不扇还不熏死人!放开我。”话音一落,如饿虎扑食,迎面冲来。结果,祗园的一晚,竟成了蜥蜴女和韭菜男的一场恶斗。
呜呼!原来我竟是这样一个臭出二里地,给左邻右舍添麻烦的人!
我不仅喜欢大蒜,还喜欢大蒜的七兄八弟:韭菜、丝葱、山蒜、长葱、洋葱等等,凡此种种。
《古事记》中记载的“粟田一束韭”的“韭”,仿佛指韭菜;《万叶集》 ①中“酱醋捣蒜”的“蒜”,应该是大蒜。
古代的故事里,有神武天皇掷“蒜”击中白鹿之说。山蒜太小,击中鹿之天庭而致其于死地者,显然非大蒜莫属。
大蒜,原产于西亚,何时传入日本不详。姑且不去说它。
① 《万叶集》:日本最早的诗歌集,成书于奈良末期,共二十卷。
看来日本人开始吃大蒜的年代相当久远。再到后来,在《源氏物语》①中“帚木”一章有一段就说,即使大蒜对身体再有好处,和这样蒜味烘烘的女人待在一起,还不如乖乖地和女鬼为伍。
大蒜虽然气味难闻,但的确有益健康。不知是否仅仅因此,我就从不生病,一直精力旺盛。
有异味确实令人尴尬,但是,世上比吾辈发酸发臭者岂非大有人在?所以,眼下这点大蒜臭权且请君多多包涵吧。
也许人家要说,和蒜味烘烘的男人在一起,还不如乖乖地和男鬼为伍?
(1964.12.18)
①《源氏物语》:紫式部著。日本古典文学中艺术成就最高的小说,约成书于1001-1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