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5)

“这样建立起种种体系,你觉得很有趣吗?”他这样问我。

“我觉得有趣的东西无外乎伦理。”我答道,“我的思想在伦理中得到满足。我所品尝的欢乐,无一不是我认为与伦理密切相关的。”

“这会增加你的欢乐吗?”

“不,”我答道,“这只证明我的欢乐是正当的。”

诚然,我更经常喜欢用某种学说,甚至用某种完整有序的思想体系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不过有时,我只能把这学说和思想体系视为自己耽于声色的庇护所。

纳塔奈尔,一切事物都因时而至,每件事物都应运而生,因此也可以说只不过是一种外化的需要。

树木告诉我说:“我需要一个肺。于是,我的液汁变成了叶子,使我能够呼吸。等我呼吸够了,我的叶子就凋落了,但我并不因此而死亡,我的果实蕴涵了我对生命的全部想法。”

纳塔奈尔,你不用担心我会滥用寓言这种形式,因为我对寓言并不十分赞赏。除了生活,我不想教你别的智慧。思考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情。我年轻的时候,对自己的行为会产生的后果总是深思熟虑,结果弄得自己疲劳不堪。因此我确信,除非不再行动,才会不再犯罪。

于是我写道:“我的肉体能够得救,全靠我的灵魂不可救药的厌倦。”不过,这句话究竟表达了什么意思,我完全莫名其妙。

纳塔奈尔,我再也不相信有什么罪恶。

不过你明白,只有牺牲许多欢乐,才能换得一点点思想的权利。自认为幸福而又思考的人,才真正称得上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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