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森林,被浓厚的烟雾环绕,阳光没能穿越繁茂而阴郁的枝叶,静谧得只剩下冰冷的太阳悬挂在迷雾之外,似乎连风都吹不进来。
樱泽拉着星痕的手在一棵枯死的古榆树旁停下,粗大的树干被浓雾围绕,看不到树梢。樱泽看了一眼喘息中的星痕,放开手说:“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她倚靠着枯老的树干,愤怒地说:“你明明可以救那些无辜的死难者。”
樱泽抿了抿嘴角,笑道:“我最喜欢的是喝酒,我从来都不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我只忠于我自己,他们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懦弱。”她略带一点斥责地说。
“这是我的生存方式。”他微笑地看着她,那种笑容让人无论在怎样的义愤填膺下,也会变得心平气和。星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游移的眼神告诉他,她已经不再生气。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言语平淡地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樱泽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气的时候更美?”
星痕终于忍不住笑了,她追问道:“她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你为什么害怕她?”
“我没有怕过任何人。”他始终都让自己保持微笑,此时提到适才的小女孩,他开始忍不住剧烈地咳嗽,嘴角溢出鲜血。他拿出身后的酒壶,放在嘴边才想起来酒壶是空的,他随手扔了酒壶说:“现在要是有壶卡姆酒该多开心。”
星痕走过去扶起他,说:“你受伤了。”
樱泽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笑道:“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酒卖?”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阴霾不散的迷雾,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她说:“你告诉我这是哪儿?”
樱泽还没有开口,从枯树的背后隐约传来一阵哭声,细腻而微小,仿佛是一个哀怨的女人在哭诉。他们绕到枯树的背后,那里并没有人,只有一朵盛开的不知名的花,开出红色的花瓣,在花瓣的周围长着两三片锯齿状的绿叶,花蕊呈椭圆状,像一个女人的唇,哭诉的声音正是从这片花瓣里散发出来的。星痕伸手去摸那片花瓣,樱泽一把拦住她,手背在花瓣上划了一个伤口,一滴血液流淌在花瓣上,然后整个花瓣都开始咆哮,由一个变成一群,四面八方都传出咆哮的声音。樱泽拉着她逃出花丛,来到石子铺成的小道上。
“那是什么?”星痕的瞳孔里看到了惊惧和恐慌。
樱泽思忖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笑着说:“这就是上古传说中的迷雾森林,刚才的那种花叫嗜血花,以嗜血为生,是迷雾森林里特有的花种。因为嗜血花见不得阳光,只能生存在迷雾之中,迷雾森林里的浓雾永远不会散去。除了这种花以外,迷雾森林里最大的挑战就是会让人产生幻觉,浓雾会幻化成你最恐惧最害怕的东西呈现出来。”
“那你现在竟然还笑得出来?”星痕不解地问。
樱泽找了块石头,以一个舒坦的姿势坐了下来,仰望着天空中那轮冰冷的太阳,享受着森林里的阴森。他笑着说:“至少我们摆脱了她,这里和她相比,可以说得上是天堂。”
“那个小女孩?她究竟是谁?”星痕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禁顿足嗔怒地问。
樱泽的面色回归到严肃表情,嘴角有一些抽搐,娓娓地说:“她就是噬月。赫泽拉斯麾下有四大护法,分别是逆天、风怒、噬月和影袭。最神秘的是逆天,自从上古的圣战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最残忍的是风怒,他可以一夜之间让一座城池消失得无影无踪。最恶毒的就是噬月,她是最喜欢玩游戏的人,她不喜欢把人杀死,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用最恶毒的手段让对手在绝望中死去。噬月只有两个禁忌之地就是迷雾森林和凄凉之地,因为这两个地方是遗失在时间的空隙里的,在那里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被无形的幻化元素攻击到内心最薄弱的环节。传说噬月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故事,那是她唯一的命门,如果刚才不是我使出了虔诚之光,她心有余悸一时分心,我们早已经做了她噬月术下的亡灵。”
“影袭呢?”星痕好奇地问。
樱泽惋惜地说:“影袭是他们四人之中最深不可测的一个人,他的速度就像鬼影一样无法捉摸,没有人看到过他的剑,死在他的剑下的亡灵不计其数。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赫泽拉斯,背叛了整个民族,并无视那些世俗的眼光。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最爱的人爱上了自己的敌人,便义无反顾地参加了那场举世震惊的圣战。但是,在上古的圣战中,他在暮色之海的悬崖上遇到了战神卡诺,影袭根本没有来得及拔剑,便已经做了卡诺的剑下亡魂。他也许一辈子都想不到,他竟然死在了自己最痛恨的人怀中。”
当樱泽提到卡诺这个名字的时候,星痕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说:“卡诺?是泰穆斯汀预言里提到的人物卡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