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风

一份流传开来的华为决策层EMT的8人名单,勾勒出了这家企业王朝在2007年巅峰期的权力核心:

孙亚芳为董事长;

费敏主管产品研发;

纪平主管财务;

洪天峰主管运作与交付系统;

徐直军主管战略与市场;

胡厚昆主管销售与服务;

郭平主管终端、战略合作、法务、信息安全;

徐文伟为欧洲地区部总裁。

各位看官,不用纠结于记不清这些陌生的名字。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一个脸谱,只是华为王朝的一介过客,就像宫廷电视剧中光鲜威猛的满朝文武—连小孩都清楚,主角并不是他们。尽管如此,在揭示整个华为王朝的来龙去脉之前,我们大可以在开篇的时候,用几个他们的镜头,作为开场的映衬。

故事的开场,他们的下场。

2007年在EMT那次否定任平、拂逆任正非之后,任正非就很生气。

费敏,华为常务副总裁,主管产品研发,在一家以技术立足的企业中,可以说是掌管的核心部门,把他比做掌兵的“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也丝毫不为过。所谓常务副总裁,一般是指总裁因年岁大、外事繁忙等原因不主持工作时,实际行使总裁权力的人,这又好比是皇帝不上朝时批复公文的当朝宰相。当元帅又当宰相,这费敏心里能不打小九九吗?

坏就坏在费敏看到接班“曙光”的时候,犯了急躁的错误。在否定任平的问题上,他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

“立太子”一事搁浅后,费敏反而更加得到任正非的赏识,承担了比原来还重的担子,俨然成了储君身份,就差把他是继承人写入“华为基本法”了,但这位仁兄还没来得及对任正非的“博大胸怀”感激涕零,就突然发现自己掌管的业务,几乎无处不是错误—并不是他能力突然下降了,而是本来世上就没有不出错的业务,负责的东西越多,出错的机会就越大。任正非的火暴脾气是众所周知,费敏前面的两位被认为可能是继承人的李一男、郑宝用,哪个不是大名鼎鼎,照样被任正非骂得狗血淋头,最终无一不惨淡收场。对敢跟太子争风吃醋的费敏,任正非自然更加“爱之深,责之切”。

结果,还不到中年,费敏就因为工作压力大患上了抑郁症,最终挂印而去,其个人信息也早已被华为ID系统删除。

如果他不那么急躁,而是始终踏踏实实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以其卓越的业务能力,若干年后难保不会成为任正非退休后“托孤”的顾命大臣,任正非多半还会对他说几句“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之类的场面话。

或许抑郁症是假,看透结果大彻大悟、急流勇退是真。谁知道呢?但这对任正非来说,其两者的结果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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