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勇敢的心(1)

6月15日,近卫召集御前会议,进行专项研究。

研究的还是那个让他们头疼和纠结了无数次的老问题:中国究竟落到什么地步,或者说哪些地方被攻下来,才能够摇白旗投降呢?

上海被否定了,南京也被否定了,最后以为是徐州。

从徐州会战到兰封会战,再到花园口决堤,日本侵略军死伤了三万两千人,约合两个师团,徐州也总算攻下来了,可是蒋介石军队仍然没有一点肯服软的迹象。

显然,徐州也不是,那就只有武汉了。

内阁大臣们认为,中国说大也就这么一块地方,要是能够把武汉和广州,特别是武汉侵占下来,蒋介石不服也得服。

近卫一锤定音,这回要把日本全部国力都集中起来,争取一劳永逸,一年之内完全解决“中国事变”。

到此为止,已经没有人记得局部化及不扩大政策了,这个窟窿越捅越大,再也难以补上,中日之战开始正式演变成全面战争。

6月28日,“华中派遣军”沿江而上,攻破了马当要塞。

马当号称“水上马其诺”,从南京沦陷开始,中国统帅部先后投入施工人员将近八百多人,花了一年多时间修筑,满以为足可抵挡一阵,不料几天工夫便宣告完结。

马当是九江的屏障,马当一失,九江岌岌可危。

“保卫大武汉”“保卫大武汉”,口号喊得震天响,谁也想不到,仅仅一个月时间,人家已经侵占到了你的鼻子底下。

马当守军用重机枪进行阻击,但仍未能守住要塞

蒋介石把驻守九江的令牌交给了张发奎。后者是当年的“铁军”军长,薛岳的老上级,而且也参加指挥过淞沪会战,应该是最佳人选。

九江称得上是个好汉云集的地方,此处古称江州,既有山水美景,又有鼎盛人文,所以施耐庵才会把“梁山好汉劫法场”的重要场景安排在这里。

那正是梁山泊兴盛的开端,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黑旋风”李逵拎着两板斧,“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的生猛和火暴。

张发奎也在九江拎着板斧砍过人,不过他砍的不是“江州军民”,而是孙传芳,后者被他砍得狼狈不堪,节节败退。两个月之后,张发奎便在武汉因功由师长升为军长,成就了北伐“铁军”的辉煌一页。

说九江是张发奎的福地也并不为过。

祸福相生,是你的福地,就必然是别人的祸地,比如即将上场的对手。

重排棋局

虽然成功地攻破马当,但日本侵略军此间受到的损失也着实不小,海军被击沉击伤九艘军舰,被迫增派舰队,而负责地面侵占的台湾旅团一仗就有五百多人被打死在马当要塞之前,湖水为赤,不得不就地补充兵员。

九江一战关系重大,中国军队肯定要全力以赴,能不能顺利拿下,日本统帅部的一帮头头脑脑们心里打起了鼓。

日本人是很重视总结经验教训的。在他们看来,先前对华情报工作过分偏重于人,也就是大家都热衷于掌握和分析“中国军阀”的动向及其相互关系,像土肥原、板垣等“中国通”,数十年如一日,乐此不疲地干着的都是这个活。

画地图的工作也做,但是主要集中于北方,南方的“地势调查工作”做得相对糟糕,由于用兵时未能有效掌握地利,结果两次淞沪会战都打得太苦,没能以闪电的速度将中方一击倒地。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既是有名的“中国通”,又熟悉南方地理,还有打仗的经验和资历?如果由这样的人来指挥九江乃至华中战场,未来的战争将不至于陷入过去的困境。冈村宁次是“荣耀的第十六期”

中最重要的成员

按照这个标准,日本军部拨过来拨过去,终于找到一位。

冈村宁次,毕业于陆大第二十五期,是继板垣、土肥原、矶谷之后,“荣耀的第十六期”中最重要的成员。

很多日本将军早期都参加过日俄战争,冈村也不例外。第一次作战,他以小队长的身份指挥队伍在森林里和俄国人交火,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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