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诅咒灵等为善心菩提也。
石塔似乎封印着什么危险东西,又好像供奉着什么。
山魔栖息的巢穴……
真是令人作呕的联想,但我还是不断朝洞内张望。在洞内往里一点的地方,地上有块疑似玉石的东西。我最初以为是植物的果实,但那东西散发着一层光泽。我充满好奇伸手去拿那东西,却不料洞里竟哧溜一下伸出一只手来!
我狂喊着,就像只兔子似的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跑。
刚才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手……不对,应该是动物的脚吧,难道是尾巴?不对,应该是手,就像是一只从泥浆里伸出来的手……
回到那栋房子,我想都没想就朝西面的山路走去。会这样选没有特殊的理由,但没走几步,却又走进了一片岩石地带。而且道路的前端就是悬崖,山路在此中断。我提心吊胆地往悬崖下望去,发现崖壁只有两米多高,但下面是一大片岩石,根本无法往下跳。最要命的是崖壁也不是垂直的石壁,在崖壁上还有一块向内凹的部分。就算有绳索或者绳梯,不善于攀岩的人根本没办法在这样的崖壁上往下爬。如果有梯子就好了,没有梯子根本无法轻松上下。事实上悬崖上的确有两根钉在石头里的铁棒,铁棒腐蚀得很厉害,看样子应该是用来固定梯子的。只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唉,总之立一他们没走这条路,前方无路可走,我只得回头。想到这些就很沮丧。三个选项中两项被否定的事实给我带来了不祥预感。
说实话,立一他们的安危与我无关。
这样想或许很冷酷,但此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平安下山,到达奥户村。
我第三次回到那所房子,这次打算走东面那条山路。走到正门前,我突然抬头。
“或许他们回来了……”
立一他们怎样都跟我无关,但我经不起好奇心的诱惑。
站在正门口,我轻轻地推开大门。没有人,我大声呼喊立一的名字,房屋以静寂作答。但我还不死心,在土间脱下草鞋,通过一楼的板间,走上楼梯。我在昏暗的走廊上前进,走到房间的门前,就打开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第一间和第二间仍旧只有衣物和被褥什么的,第三间什么都没有。我昨晚睡过的那个房间和今天早上出去时候一样,没被人动过。
早饭吃到一半的一家人就这么突然神秘地失踪了……这真是我从来没碰到过,不,甚至是从来没想到过的怪事。而这件怪事今天早上就在这座房子里发生了。而且从怪事发生直到现在,这座房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唯一在变化的东西,就是像个疯子似的在屋子里乱蹿的我。对,只有我。
这种怪奇现象不是吾等凡夫俗子能够破解的……
领悟到这一点,我急忙冲出屋子,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东面的山路上。
那条路没走多久,突然变成了陡峭的坡道。而且坡道的地面好像是开凿出来的,左右两面敞露着裸露的土层。下半部的山道就像隧道一样,弯弯扭扭地蛇形向前延伸。
这路太难走了,稍不当心就会滚下山去。不得已我只能抓住土层里的树木根须。就这样走了十来米,突然……
喂……
我听到坡道上有东西在叫我。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这时候,四周响起了大石被踢倒,哗啦啦朝低洼处滚动的声响。之后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禁忌之山乎山的“乎”字就是呼唤的意思。在山中行进,如果听到有人叫你,你绝不要回头应答。要问为什么,因为那呼唤声的主人是被称做山魔的妖怪。如果你应答的话,就会遭到他劈头盖脸的嘲笑。而到那时,应答者就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山坡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那笑声响彻云霄,令乎山草木皆惊,山中所有的生物都被笑声吓得魂飞魄散,更不用说我这胆小之人,全身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不能回头……快跑!
本能对我发出警告,我却无视它朝身后望去。
至今我都对当时的轻率举动感到后悔。不应该回头的,不应该去看的,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其实,我也搞不清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因为下山后,前方的山道就十分昏暗。再加上那东西的形态似乎无法用人眼来辨识,所以很难说清它的容貌和体态。唉……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想了。
硬要我说的话,那东西站在山坡上,有个十分模糊的人形,但和一般人的形体大为不同,轮廓极度扭曲,脑袋尖锐,身上长满密密麻麻、让人萌生密集恐惧感的恶心东西。那东西是黑的,却又杂着绿色的异物,给人强烈的视觉印象。但我只看了一眼,所以描述是否准确,我也没那个自信。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东西的确是极其邪恶的存在。
我当然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撒腿就跑。
如果一开始就有这觉悟就好了,直到事发很久之后,我才后悔不迭。那时候,我只知道那东西边狂笑边跟在屁股后面追我。我像吓疯了似的,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冲去。事实上我还真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因为惊慌脚滑,屁股屡次着地,没摔烂已是万幸。如果是脑袋着地,变成前滚翻的话……恐怕我不光摔个半死,还会被那东西追上……
不对,那东西早该追上我了,而且就在我身后,近在咫尺。我在狂奔时感到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那瘆人的视线以及令人作呕的吐息,就像固化了的邪恶,沁入我的心脾。
危机之际,我又发现一件大事。出门时,祖母系在我脖子上的那条白带子没了。昨晚睡觉时我摘下来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