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工业巨人,农业超人(10)

尽管巴西已经从土地中收获大量的财富,但农业带给这个国家的难题至今无法解决。1940年,80%的巴西人生活在农村,只有20%生活在城市。到世纪之交时,这两个百分比完全颠倒过来。诚然如此,但仍有4 000万人依赖土地过活,其中很多人是与世界,甚至本地市场相分离的佃农、自耕农或自给农民,他们辛勤耕作方才勉强维持生计。或许,这主要是一个社会问题——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同样给经济带来了挑战。

巴西的土地所有权一直集中于少数社会精英手中。但现代农工联合企业自有其不可遏止的逻辑,即看重大农场和牧场带来的规模经济,这进一步恶化了土地集中的趋势,同样巴西看重出口农业也加剧了这种趋势。根据一家政府机构——巴西地理和统计研究所2009年发布的数字,在过去的十年里,巴西的土地所有权的集中状况是加剧而不是缓和了。在此期间,有130多万农民抛弃了农业生计,而留下来的农民中,有将近40%的人既不会读也不会写。正如可能料想的那样,这种不平等问题在巴西最贫穷的州是最严重的:在那里,极少数人占据着最大量的土地。

因此,在某个时刻,巴西将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选择:是希望像美国那样将农业生产完全机械化和标准化并在此过程中几乎消灭了家庭农业,还是希望为佃农和自给农民保留一个小市场——虽然这样做经济效益可能不高。这明显是一个政治决定。卢拉作为一个出身农民的左派人士,虽然清楚地表明他倾向于第二种选择,但将来的政府或许不会跟他有同感。但届时,巴西将不得不找到其他途径将那种闲散劳动力融入经济的其他领域,使他们成为社会的生产人员。

由于工业和农业的繁荣,巴西在过去的十年里与外部世界的贸易显着扩大。与这种贸易激增相伴随的是,巴西的贸易平衡获得显着的改善——当然这是和最近几十年相比较而言,那时工业化进程中需要进口的大量设备和机械经常导致贸易赤字。1999年,出口和进口总额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平衡,差一点突破1 000亿美元——对于巴西这种规模的国家来说,这个数字相对较小。等到2008年年底,即美国的金融危机刚刚爆发时,再度统计发现,巴西的贸易总额几乎翻了两番,达到3 700亿美元,其中出口比进口多247亿美元。总的来说,当年的贸易额几乎相当于GDP的30%。这在巴西现代史上创下了纪录,不过仍然比不上较小的拉美国家,比如智利,甚至墨西哥——墨西哥的贸易额通常超过GDP的50%。

对于处在和巴西一样发展阶段的国家而言,贸易顺差是普遍存在的,甚至在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中期出现了更大的贸易顺差:巴西连续三年出口超出进口400亿美元。当然,与中国相比,这种顺差霎时黯然失色。巴西的贸易顺差主要源于对铁矿石和大豆等商品的高需求,而不像中国,贸易顺差主要来自制造品。但和中国的情况不同的是,巴西的贸易顺差并不是操纵汇率的结果,也不是源于故意出台一系列政策限制进口。近年来,巴西的进口已经增长了40%以上,部分原因是雷亚尔对美元升值,降低了进口品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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