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赤道以南的罪与赎(13)

当然,巴西的同性恋者比拉美其他国家拥有更多的选择、更多的公共空间。在里约和圣保罗这样的大城市,同性恋情侣,无论男女,都可以公开同居并经常出入他们专属的夜店和酒吧。肥皂剧现在还让男女同性恋情侣主演,偶尔允许他们在银幕上接吻。甚至在内陆的小城市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巴西“同志小姐”的变装女皇选美大赛每年都在米纳斯吉拉斯州一个人口约50万的工业中心城市茹伊斯-迪福拉(Juiz de Fora)举办,比赛结果通过电视向全国播出。

但在巴西,同性恋仍是耻辱的代名词。在比较保守的内陆的许多地方,同性恋者相互示爱,甚至公开见面都是危险的。报纸经常报道招摇的同性恋者因有违当地习俗而被毒打,甚至杀害。另外,巴葡仍然有许多指称同性恋者的贬义词,最常见的是veado,即“鹿”,用以指男同性恋;sapatǎo,即“大鞋”,用以称女同性恋。巴西最南部的佩洛塔斯市(Pelotas)的男性经常被当做笑料和嘲讽的对象,因为从19世纪起,民间就相信那里的男人都是同性恋。卢拉当选总统之前,是一个标榜社会进步和支持同性恋权利立法的左翼政党领袖,但他却将佩洛塔斯市称做“生产基佬的工厂”。北部的帕拉伊巴州(Paraíba)的女性同样都被视为同性恋者。

在这种风气下,许多同性恋者宁愿隐瞒身份:比如,相当一批女歌手是众所周知的同性恋者,但她们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有些足球运动员也同样如此。足球运动被视为一个男性气概极其浓重的领域,如果他们宣布自己的同性恋取向,他们的事业就将毁于一旦。

某种程度上,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学术界的研究人员和政府的调查人员一直很难确定巴西同性恋的规模。但这个问题甚至更加复杂,因为在巴西,同性恋的定义比盎格鲁-撒克逊世界更加多变。这一点在男性中尤其如此:在传统的大众想象中,如果两个男性发生性行为,只有被动的或被插入的那一方才会被视为同性恋者,即veado或bicha。这或许是巴西词汇中用以指称男同性恋的一个贬义程度最重的词,类似于“兔爷”或“基佬”。主动的一方甚至可以声称自己的男性地位,因为他征服了另一个男性,令其像女性一样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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