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老人殷切的注视里一步一步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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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泡好的绿茶进来,他看到躺在蓝色的被褥上的沈依依媚眼如丝,娇喘吁吁,瓜子脸呈现不自然的潮红,湿透了的发丝粘在修长的脖颈里。她的衣服被撕开了,黑色的胸罩一大半都露了出来,能够看到盈盈一握的乳房和凸起的锁骨。
他把绿茶放在床头,抱了一大床丝绒被想把她裹起来,却看到她正拼命地撕扯着所剩无几的衣物,似乎身体由内而外地燥热难耐,雪白的皮肤上是细密的汗珠。
男性的本能让他口干舌燥,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孩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亵玩的对象,她即使在那么不堪的情形下,依然有种圣洁的光辉。
他走过去,想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她却一把搂住他,用自己滚烫的肌肤贴紧他的胸口,把自己的嘴唇凑上了他的。
他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溃败,和她一起滚倒在双人床上,香水味,汗味,女性肌肤特有的香味和刚换的被褥上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就在他将衬衫一把扯下的时候,听到她喃喃地唤着:“韩迟,韩迟,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把什么……都给你。”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她紧箍的拥抱里挣脱开来,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泼在她的脸上:“等你记住我不是韩迟之后,再考虑要不要给我吧。”
不知道是水的作用还是那句话的作用,沈依依一下子安静下来。
拾伍
沈依依的手被握在韩迟的手里,那是一双学乐器的手,指节修长,掌心宽厚,干燥细腻,被他拉着,走在陌生的地方也觉得心安。
她厌倦了学校枯燥乏味的生活和次次考试都要拿第一名的压力,于是她的韩迟带着她在长途汽车站随便坐上了一辆巴士,来到了这个长江以北的地方。她看着这座城市四周连绵的山峦,雄伟的古代建筑,像一个误入藏宝洞的孩子,开心地连声惊呼。而韩迟却仿佛早就做好了私奔的准备,他带上了存放压岁钱的银行卡,各类常用的药物,母亲的手机,甚至包括他最宝贝的小提琴。
私奔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寄住在青年旅社最小的一个套间,他让她先洗澡,浴室里有黄色的水垢,水管上爬着蜘蛛,她惊叫着逃出来,头发上滴滴答答淌着水。
他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让她先睡,她躺在被窝里,觉得空调机的轰鸣声被放到很大,像一架飞机,一如她忐忑的心境。她能够感觉到他洗完澡之后,像一尾泥鳅般钻进被窝,她赶紧屏住不动装睡,他侧过身来看了看她,亲吻了一下她微张的嘴唇,然后他伸过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他的鼻息撩动着她耳畔的发丝,痒得她情不自禁动了一下,他立刻趁势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去。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她觉得自己小腹以下奇异地热了起来,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他用口含住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两只手指轻柔地抚摸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像拉琴一般讲究着轻重缓急,而在他的抚摸下,她花骨朵一般的身体开放了,他很有耐心地令她慢慢放松,缓缓进入,然后将头埋在她散发着洗发水香气的长发里,像是躺在海洋中一般。
那一夜在沈依依的梦中反复出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到历历在目,她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件违背父母意思的事情。从小,他们让她考第一名她就没日没夜地学习,他们让她学钢琴她就再也没有在草稿本上画画,终于她成为了每一次考试的年级第一名,成了学校乐队的钢琴手,成了戴着红袖标在学校里巡视的模范学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的重复让她认定了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要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些被写成标语贴在墙上的“梦想”、“希望”又是什么。直到韩迟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自由,叛逆,不羁,他和父母空中的模范少年是那么不符,他突兀地出现在她单调的生命里,犹如雨后云开雾霁时出现的一道霞光,她喜欢他,或者她认为自己喜欢他,而她的父母又明令禁止她喜欢他,悖逆父母的私奔,让她在追忆往昔时激动得心脏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