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我忽然想起了你。
忘记了是初一刚入学,还是经历了一次大变动之后,你成为了我的同桌。本以为你是一个很腼腆的人,当时我还指着你校卡上的一寸红底照片向你吐诙,笑你长得像个女孩子,清秀。你回应道是啊,是啊,小时候被母亲拉着逛街时,路人误以为你与比你大一岁的亲姐姐是对孪生姐妹。可是日后相处下来,才发现你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与清秀这类词根本不可能沾边。
有段时间,上课时你总是要我帮你计时——测试一分钟你能转多少下。一遍又一遍。后来,我将时限偷偷地从一分钟延长到一分五秒,或者一分十秒。你还以为自己的技艺突飞猛进,颇有满足感地大笑。再后来,我也学起了转笔,学了很久也只能顺时针转过去,却不知道如何转回来。你嘲笑我说那是“资质问题”,那时,你已经从转笔转行到学转书。
直到如今,我还笨拙到不能够绕过大拇指逆时针转回来。
这让我联想到,就像消失的时光,亦或是终结了的事件,无法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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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偶尔在课堂上不自觉地转起笔来,笔一下下掉在桌面上发出无规律的声响,讲课中的老师会突然间停下来,不耐烦地盯着我皱眉。
肆
初中的生活完全可以囊括进“无忧”之中。
功课之类全都可在课堂上草草完成,只要在考试小测之前稍稍用功,便蒙混过关。在初一下半学期,学校举行了一个号称“校园十大歌手”的活动,先在各个班选出优秀选手。初一学生的时间充裕,班主任足以安排每一位同学都上讲台展示一番。
已经十来个学生依次演唱了,有些在台上磨磨蹭蹭半天都不吭声,有些的确不堪入耳。班主任忍受度到达极限之前,宣布了一条新规定:若哪位同学唱得并不那么好的话,允许大家鼓掌轰他/她下台。轮到我的时候,没唱上几句便掌声雷动。心底溢出酸泡。其中夹杂着你的声音,在众人的讽刺与喝倒彩之间,你边用力拍手边一股脑地喊“好,好!”
我趿拉着迈向坐位的同时,想到,你这个兄弟总算没有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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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渐渐开始听Jay的歌,开始觉得饶舌很有型,肥大到可以拖地的深蓝色校服裤很有型,走路时嚼着口香糖很有型,上课听CD抄歌词很有型,在最严厉的老师的课堂上蒙头大睡,被赶到教室门外依然不屑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圈起尘土。而今,我每换掉一部听坏的MP3都会将Jay的一些经典曲目复制到里面,CD机早已坏掉扔在柜顶,但每次重听这些耳熟的歌曲时,不免长时间地缅怀过往。
你将某位女明星封为女神,往后,你发现班上有位女生与你的女神长得相似,而且性格是你钟情的类型,自然而然,你暗自将她封为你的女神一号。
这已经是快初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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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一时,我仅有的两个同桌,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即将提及的她。
伍
如何去形容她。如果将她掺杂进流动的人海里面,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发现她,但是她也有一丝亮点让人在不经意的刹那捕捉到她的身影。
临初一结束的下半学期,与她坐在了一起。印象中只有小学和初一才有男女同桌的现象,也许老师们认为纯净的心窝里面不会过早地就萌发出关于“爱情”的念头吧。不过也确实是这样,所谓的“爱情”只是因为“谈得来”,或者“性格蛮相合”罢了。更市侩一点的话,就是仅建立在对方“长得英俊/迷人”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