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下去吃早饭吧。”
席思永边说边从床上坐起来,成冰摸着下巴,考量着这又是一句进可攻退可守的话,下去吃早饭,恋人朋友皆宜。她“嗯哼”一声,跟着他出来,燕姐早已去上班了。匆匆洗漱后两人又一前一后地下楼,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就像是两个武林高手要决战于华山之巅,谁先出招谁就会先露出破绽,于是都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招数。
也许席思永也在后悔昨晚的小小意外,成冰如是想。听师姐们说毕业的时候大家情绪激动抱着互相表白,一通拥抱kiss都是常事,昨晚撩人的月色伴着酒精的冲动,一个吻,那也当不得真。她低头这样闷闷地想着,谁知席思永一个转身,她正好撞到他身上。“走路看路,”席思永好笑地牵起她的手,“不然长这么大双眼睛干什么?”
成冰忽然间就觉得整颗心定下来,席思永只握着她的四指指尖,及不上恋人们的十指相扣,然而掌心的微微热度,已透过指尖传进心底。席思永拖着她的手下楼,到出大门时她忽条件反射般地把手抽回来,等席思永讶异地回过头来,她还未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举动。
半晌她扯扯嘴角道:“有点不习惯。”席思永点点头又伸出手来,她却把手背过去,问:“碰见熟人怎么说?”
席思永笑笑:“碰到了再说。”成冰仍背着手,席思永也没勉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窄巷。席思永前脚一进湖南米粉店,马上转头把成冰朝外面推:“换一家。”
成冰往店里一瞟,原来潘仪也在这家店吃早餐,抬头看到她时脸色微僵,愣了片刻才跟她打招呼:“太后,吃早饭?”
“是啊,”成冰一脚把席思永踹进去,转头跟老板说,“两碗米线。”
席思永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和她拉开了半米远的距离。
成冰心里登时凉了半截,不冷不热地朝潘仪打个招呼,肚子里早把席思永祖宗八百代一一问候了一遍。更让人发毛的是潘仪,直勾勾地盯着席思永,成冰冷眼瞅着她,暗忖是不是喊一二三,潘仪马上就能流下两行清泪来。
她朝席思永这边冷冷地一扫,若是以往她定然立刻以二百公里的时速退却避嫌,今天却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席思永到底怎么应付这尴尬的局面。这算是新欢旧爱齐聚一堂吗?
然而席思永更加从容,全然是置身事外的模样,老板送上来两碗米线,他二话不说便抽筷子开工,置四周诡异的气场如无物。成冰也创下吃酸辣米线的最快纪录,不到三分钟就见了底,然后和席思永齐齐起身向仍一脸幽怨的潘仪告辞。
出门没两步便听到潘仪在后面叫她,转过身来见潘仪欲言又止,不得不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太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该来的终于来了,成冰微哼道:“我怎么对你了?”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潘仪飞快地朝席思永瞟去一眼,“一直骗我说你不喜欢他,肯定不会和他在一起,结果转头就和他……”
成冰登时就来气了,我爱和谁在一起难不成还要跟你打个汇报?再瞟瞟席思永在一旁莫测难辨的表情,更是一肚子火,冷冷道:“我和他怎么了?”
潘仪依旧表情幽怨,低低地叹息:“难怪都说太后是公共汽车,你们俩还真是绝配……”
“潘仪!”席思永皱着眉,脸色极是不悦。成冰转过身朝他冷哼一声,今天她倒要看看席思永是个什么态度,若别人都这样欺负到她头上,他还能作壁上观,那别说恋爱,他们的交情也该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