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你不是被潘仪刺激成这样了吧……”成冰自觉这话说得都有几分酸溜溜的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生平头一次话说得这么口是心非,其实潘仪陡然说出席思永喜欢她的话时,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窃喜和虚荣的,甚至还在此之外想到朋友有余恋人未满这些矫情的字眼。听说潘仪不过是发挥强大的第六感凭空幻想,她竟觉得有那么点失落。女人的虚荣心真可怕,她忍不住唾弃自己。
“潘仪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嗯……她好像挺后悔的,不该拿别人来考验你,”成冰一五一十地坦白,说完后竟看到席思永长舒了口气,“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以后谁找你都别掺和。”
“面子问题有这么重要吗,你要是真喜欢她,稍微哄哄她就好了!”
席思永哧的一声,语带讥讽:“她该不会幼稚到以为我会抡着板砖去把那个男人脑袋拍个窟窿吧?我席思永长这么大还没哄过女人,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也不嫌嫩?”
成冰无语地瞪着他,这人无耻也能无耻得这么冠冕堂皇心安理得,真不知道他脑袋里的回路是怎么转弯的:“我等着看你将来得报应,被一个女人吊得死死的!”
席思永没说话,只是瞅着她笑。她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回瞪回来。
“要不要试试?”
成冰一时愣住。席思永拖着她走进燕姐住处的小巷,把她挟持在拐角处重复问道:“等老天收我多遥远啊,不如你替天行道……敢不敢试试?”
记不得什么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喝了些小酒,也是席思永这样的笑容,明明知道该理智不该冲动,可是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想,我喝了酒呢,喝醉酒做过的事,当不得真呢。
其实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借酒装疯,仗着自己喝过酒了,便有理由不去压制那些冲动的念头。明明知道她应该扇他两耳光,告诉他自己不玩这种游戏,可是说出来的却是:“试试就试试,看谁先死!”
席思永按成冰在墙上,微一倾身,密致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仲夏夜里水泥墙上余热未退,越过透薄的真丝短袖,毫无阻挡地侵袭她的肌肤,直冲进心房。
那烈火直要把人烧成了灰。
迷蒙间她看到弯月的清晖从乌云后洒下来,洒在她的脸上。她正想借着月色好好看清席思永的眼,他微酿酒意的唇已覆在她的眼帘上:“闭上眼睛!”
醒来时发现席思永大半个人都压在她身上,不过是在燕姐房间的隔壁,再简陋不过的木板床。她稍稍一动席思永就醒了,倚着墙坐在床角,眯着眼斜睨过来,好像在搜寻昨日的记忆。
成冰便也装傻,决定以静制动,先发可以制人,然而后发往往更有利。只要他席思永胆敢有一丝反悔的念头,她一定失忆到只记得自家爹娘的地步。谁知席思永咧着嘴朝她笑:“早。”
“嗯,早。”
他们两个人各据一床头,互相审视着对方,成冰其实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如席思永以前所说,挑逗之,引诱之,只不过她没立刻上钩表白。他吻了她,然后送她上楼。原来他说陪她说会儿话再回去,谁知说着说着就躺下来了,左右不过是些恋间情热的人该说的那些情话。席思永自然是个中高手,再平凡不过的话,由他口里说出来,都平添了几分迤逦,如果不是因为开了场现场演出把两个人都累到半死,最后会发生什么还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