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像特种部队一样从围墙翻了过去,
但我们马上发现,墙和花园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大的广场,一面国旗在风中猎猎地飘着。
3
接下来几天,我等着他去准备我要的资料,躲在他家打实况足球游戏,反复地用着各种队伍蹂躏着一个有着很多黑人的球队。玩腻了,我又开始打反恐精英,买了一把狙击步枪,这是我的偏爱,然后一边换着刀子一边跑到有利位置,一枪狙杀一个,又一枪又干掉一个,用狙击枪打人,打运动中的敌人非常炫的--人的身体过去了,血还在身后飘,飞撒开的血花像中国画里的泼墨一样具有某种艺术感,我则像一个冷血忍者,修长的手指,扣动扳机,快意恩仇。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后面多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俏目,眨巴眨巴地盯着我屏幕血腥的场面。是毕珊,昨晚我和欧阳鹏顾着叙旧,和她没怎么说话。一开始,她假装在旁边玩,后来忍不住插嘴到,“你在玩什么?”
“你管我呢?”我瞥都没瞥她一眼,激烈地扛着机枪和对方对扫。
过了一会儿,她又来了,趁我不注意动一动我的键盘,害得我被敌人打得只剩几滴血,她还在得意地笑。
“你多动症啊。”我专心打游戏。
“你死了。”她说完,我被敌人一个雷炸飞了。
“再动我强奸你,信不信”。我恶狠狠地说。
我把她一把抱起,扔到床上,做样子要扑上去,她尖叫,我悻悻走开,可没一会儿,她又粘了过来:“你陪我玩一下好不好,好无聊。”
“不跟你玩。”我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目不斜视地说。
“为什么?”
“水平不高,没有悬念。”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自娱自乐了,哼着流行歌曲。
“你你你,一边去。”我被一个土匪爆了头,有点狼狈,不耐烦地说。
“你你你,一边去。”
“你别学大人说话。”
“你别学大人说话。”
“无聊”
“无聊”
“……”
“……”
我苦笑。
她学我苦笑。
我打烦了,她还在认真地看着。我走了出去,她也走了出去,我点了一支烟,她说给我一支,我给她点上,她呛了几口,我笑。
“笑什么笑什么。”她用拳捶我。
“笑你不会抽,还装老枪。”
“……”
我陪她聊了会,毕珊小姐有自己的苦恼,她喜欢上了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可拉风了。”她给我看那个吉他手的照片,一个长头发拿着吉他的哥们,看不清长相。
我笑笑说:“这样的吉他手我认识一个师,你就别难过了,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就是很喜欢他,别的男人在我眼中都不如他。”
她让我带她到海洋公园玩,我也想透透气,就陪她去了,我们坐下来看海豚表演,一个外国人拿着一圈儿飞过去,像是传说中的清廷训练的鹰爪“血滴子”,招招命中海豚的头,博得观众的阵阵喝彩。还有一种叫海狮的动物,黑乎乎的一大团,在地上转圈,跟着“Hip-hop”音乐摇头,把大家都逗乐了。
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项目,就是坐在我前排的一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她先是抢她弟弟的冰激凌吃,吃得一嘴的奶油,然后和弟弟理论,你一句我一句,看谁声音大,被大人喝止以后,她无聊地撩起小裙子擦嘴边的奶油,还用裙角当扇子扇风。
我指给毕珊看,她笑得前俯后仰。
没几天,我俩就混得很熟,完全把她表哥抛在一边。晚上我们又去KTV里唱歌喝酒,喝醉了我们俩开始话密了起来,她告诉我,她很小父母就离了婚,一直没人管,母亲除了给她钱只知道打麻将,她曾经整整有一年没跟她说过话;她还自杀过,因为跳楼太血腥,喝农药怕买到假的毒不死还难受,卧轨是诗人的专利,小城的人太多跳河她担心有人会见义勇为,最后她只好选择了割腕。据说暗红色的血流一地有种另类的凄美,她割了三刀,静静地等待死神来临的时候,却因为喝多了水忍不住上厕所,滴了几滴血在客厅而被母亲发现送到医院抢救。她给我看手腕上的三条白色的伤痕,“你可以不害怕死亡,但你不能抗拒上厕所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