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一想。”老板看着她美丽的侧影,笑了,认真地说,“我刚才听了你的歌,唱得很好啊!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唱,怎么样?”
云静看了老板一眼,问:“你是谁?”
“冷志成!”
“鉴于上海保密局情报处陈群处长在王守德一案中领导有方,升为保密局副局长。特别行动小组组长郦照存机智英勇,记二等功,升为情报处处长,特此通告。”
柳光宗把这封密电交给郦照存的时候,以为郦照存一定会欣喜若狂。但让他非常意外的是,郦照存接过密电之后,看也没看,却问:“才放出去的那个赤色分子吴烈离开上海到东北了,这个消息可靠吗?”
“完全可靠!大概共党也将计就计,默认王守德是他们干掉的吧?郦处长,您真是高明啊,那样一登报,皆大欢喜,王守德这个汉奸除掉了,党国的荣誉也保住了。”
郦照存似乎很满意柳光宗的态度,不再来回走动,坐到了原来陈处长的座位,对柳光宗招招手,说:“光宗,我想问你一件事儿,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愿意负责特别行动小组?现在小组的组长还没定。”
柳光宗犹豫着回答:“我想跟着您多学一点儿,可是又觉得,应该建功立业。我……我没想好。”
“我认为,你还是去当组长的好。你叫光宗,家里一定对你期望很大,所以,你得有个更加引人注意、更容易施展能力的职位才行。况且,你也知道,虽然王守德被处决了,但他到底是通过谁把军火和情报卖给日本人的,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情报小组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把潜伏在王守德身后的间谍一网打尽!”
听处长这样说,柳光宗“啪”地立正,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接替郦照存,就任了上海保密局情报处特别行动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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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海是个诡异的世界,有母亲哄着婴儿安详地唱摇篮曲,也有黑手趁着夜幕伸向四面八方。
根据情报人员破译的密码,郦照存已经圈定了间谍经常出没的范围,期待能连人带电台一起抓获。可间谍非常狡猾,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等郦照存确定了具体发报地点赶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拎着电台逃之夭夭了。郦照存于是改变策略,自己在总部守着情报人员破译密码,遥控指挥柳光宗深入现场去抓人。
这一次,那个狡猾的间谍提着箱子离开发报现场,从弄堂里出来,刚刚上了一辆黄包车,柳光宗就已经带人“咬”上了他。眼看就要追上黄包车了,突然,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从旁边冲出来,挡在了柳光宗的车前……
柳光宗在停车的那一瞬间,看到黄包车飞一样转过了街口,三拐两拐,就在羊肠一样的弄堂里没了踪影。还没来得及追,柳光宗就知道这次又完不成任务了。他下车后,发现挡在车前的是位小姐,赶紧扶起她来问:“小姐!你怎么样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是的,那是一位小姐,一位漂亮的小姐。小姐并不理睬柳光宗,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又朝另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冲过去。柳光宗这才反应过来,并不是自己的车撞上了这位小姐,而是这位小姐存心寻死!他立刻一把抱住了她,两只手钳子一样夹住她,任凭她挠抓,只顾劝她说:“你是想死吗?你这样做对得起谁呀?对得起你的父母、亲人吗?”“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连希望也没有了!”小姐回身使劲儿扇了柳光宗一个耳光。灯下,她脸上满是寻常难得一见的无畏与无惧。这种极致的狂野,让人胆颤,摄人心魄。柳光宗直愣愣地看着她,忘了疼痛,只是喃喃地说:“如果不痛快,你就打,打到痛快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