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已经三天无影无踪了,她与他心理对抗,放弃所有无效的沟通,他是后知后觉的人,但一旦他窥见了自己内在真实的爆发和曾经所有的过去,那个无需沟通的沟通便产生了。这一天,他很早就结束了工作,没有加班,也没有什么工作是不得不带回家的,趁着交通高峰尚未开始,开车上路,奔向位于老北京聚集地的一处独门小院。这片聚集地由北京内城所剩无几的几条老胡同构成,古建筑古树随处可见,比现代人更懂得享受闹中取静的喜鹊,最爱在这儿筑巢,琉璃瓦片的屋顶上间歇会飞过几只乌鸦,院子里的人们过的则是最朴实的百姓日子,野俗与雅致兼容,无论贫穷富贵都是同一味的优美,任凭几代人也过它不腻。尽管地理位置极佳,不过人们都说这条街不适合做生意,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了,这条街的买卖是开一家黄一家,可这正好也使它幸免于受到旅游开发的摧毁,始终保持着老北京原汁生活的风貌。老居民们对这样的结果自然心满意足,但谁也不会得意地把它挂在嘴上。北京人的老理儿是低调,静静地守着它、传承它便是他们保护它的唯一方式,这是和那些住在高级会所里的大款们完全不同的心境。
街道的两旁种着槐树和垂杨柳,柳树下老人们正在下棋,一个孩子穿着滚轴鞋轻巧经过,几乎是在瞬间,刘贝贝就受摄到胡同生活中,所独有的那股强大的游息气氛。他关注了那个院子很久,现在终于决定租下它,把它改造成工作室,里边最宽敞的房间很适合做影棚。房主同为搞艺术的中年人,巨细靡遗地问着他租房子的用途,两个人相谈甚欢,虽然初次见面却已经聊光了各自的成长史,聊着聊着还发现了彼此的表弟竟是同班同学,最后他给了刘贝贝极为优惠的价格。临走时,房主大哥语重心长地拍着刘贝贝的肩膀:“哥们儿,好好替我照顾这房子,我们家在这片儿已经住了四代人了,你知道那种感情,我理想的就是把它租给一个老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