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三环路孤独极了,汹涌的人群无情地在子夜抛弃了它。《两天》插图 常羽辰\绘
最近,一本堪称可与小沈阳的“眼睛一闭一睁就一天”相提并论的小说《两天》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作者罗尘解释说,所谓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人人平等,而两天以外的日子却人人不同。顺着罗尘的思路,我们不禁在问:两天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眼睛一睁一闭吗?两天如何诠释?就是生离死别吗?两天以外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
记者:你现在的创作状态是什么样?听说是在良乡租了一套房子静静地进行你的创作?
罗尘:我自己在城里有房子,然后我出租出去,自己在那边租一个小院,然后养狗,我在学着怎么种菜。我去年种了些南瓜、丝瓜什么的,也给朋友们吃了,口感还不错。其他时间主要看书、看碟、写东西。
记者: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种生活创作方式呢?
罗尘:我觉得在城市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特别不舒服,我自己在城里的房子住进去一个礼拜就受不了了,我等电梯,要看见很多人我就觉得头疼。我现在住在郊区,一天下来见不了十个人,我心里比较安静。
记者:我觉得你书里对童年的描写、对奶奶的回忆都让人印象深刻。所以我想问问,你的童年是什么颜色的?你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
罗尘:我在这本书的扉页里面写送给我奶奶,事实上我对我奶奶有非常非常深的感情,我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亲的亲人,这本书献给她也是我创作的一个动机。这本书写的时间是我写的小说当中最长的一本,也是我最胆大妄为的尝试。我别的小说都有完整的故事和情节,唯独这本小说是由着我自己的性子来写,怎么样让我自己舒服我就怎么样写。我不奢望这本书会畅销,也不奢望这本书会被很多人读懂。
记者:从《两天》里感到你有东西要表达,有东西在心里淤积,是不是在这个都市当中漂泊的很多人都有两样的感受?
罗尘:肯定是,这毫无疑问,这个城市很多人是一样的,可能你的出生地,你的童年和你读书的地方和你上班的地方,你现在生活的地方完全是天南地北,可能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掌握好几门语言,虽然它不是英语,它可能是方言,然后我们用普通话来沟通,来抹去我们各自的一些痕迹,但是我们私底下,或者是在亲人面前,或者是在自己的梦境当中说的还是自己最熟悉的方言和最贴身的语言。那么实际上这就存在一个你自身分裂的问题,你在一个不断的撕裂当中去生活,当然它不一定是坏事,就像这种流动并不一定是坏事,只是说你在这种流动当中可能需要不断的确认你自己的存在,你要确认你自己是否还存在,是否照你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去存在,而不是说处在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自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境地当中,这就比较恐怖了。
记者:《两天》的写作跟你个人的成长经历是不是有很大的关系?
罗尘:那肯定,我写不了穿越嘛,我也写不了盗墓什么的。我对文学的态度不是玩票,也不是把它作为一个工具在开发和利用。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知己或一个伴侣,我对我的生活和对周围的世界有沉淀有思考的时候,我会把它形成一个文字表达出来。当然你不能够用自传的标准来看我的小说,那肯定是错误的,毕竟它是小说。但是我有过类似的感受,我有过相同的感受,我才会去写这样一个东西。
记者:你当时是什么原因来的北京?
罗尘:呵呵,是来旅游,看一些朋友,正好有一个朋友在北京做影视,我那时还在湖南台。他说让我帮忙拍个片子什么的,然后就做了,做了之后他觉得挺不错的就接着再做。然后我就背着一个包待下来了。台里的领导说给我保留三个月,三个月一过我也没回去,然后就除名了,就是这么个情况。
记者:你关注的群体,或者说你想表达的感受是不是这个时代都市的标识?
罗尘:对。如果你说我的东西不太一样或者怎么样,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的语感和写作的一些节奏,可能更加具有时代气息。但是这个东西不是我刻意。有的人可能会刻意地去追求古典的写法,像包括《明朝那些事儿》这样一些书,他的口语过于轻佻,我觉得太轻佻。我倒也不是想装严肃,就觉得它不高级,就是他表达的方式不高级,在一个较低的层面上说来道去的。
当然了,我也看过当年明月的一个访谈,他说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跟自己讲你算个屁,然后他才能够睡得很香,我觉得没有必要。呵呵。
记者:在现在这样一个时代,文学能够对人起到的影响和作用还能有多大?
罗尘:很多人现在处在暴富后不知所终的状态。我并不是说娱乐不好,但娱乐方式很低级。现在谁还下了班在家读些文学作品,感受《呼啸山庄》?托尔斯泰?但是你看娱乐也会倦的,也会累的,那怎么办?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办。我写作,我找到了。所以我很坚定。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办,说实话。我蛮同情他们的。
记者:你用写作找到了自己,坚定了自己。
罗尘:对。我希望我的书能够让读的这个人会有共鸣,我希望他能从中间吸取到力量和共鸣,能够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