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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有庆功宴。冯微微替他办的。在内部聊天群里,冯微微一副知心大姐的形象,颇为大度地说:“今天我请客,大家晚上都带上家属,谁都不能缺啊。”
思来想去,吕方丛没带。
林楠茵下班早。回到家,买菜做饭,还特地买了一束红玫瑰放到床单上。昨天晚上二人对峙,后来不了了之。她因为早先太兴奋,连着几天没有睡好觉,所以一沾床就睡着了,都不知道他是几点睡的。今天晚上将功补过,她想好好营造一番气氛。
菜做好,蜡烛点上,红酒开启。她一个人托腮静坐,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给吕方丛打个电话。天色已经黑了,刚十月份,七点钟,平时他在尼泊尔,必定还在加班。
电话打过去,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彼端嘈杂,吕方丛总是问:“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吕方丛哦了一声:“我今晚不回来吃了,公司有饭局。”
不回来很正常,IT行业以加班为己任,恨不得天天住在公司。她习惯了他不在家,本来都无所谓,可是她气他已经回到国内,却还没有记性,不知道在不回家的时候应该打个电话回来。她也气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
挂了电话,她一口气把所有蜡烛都吹灭。四周霎时暗了下来,她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气什么呢?她不无自嘲地想,他只是娶了你当老婆,不是娶了一个上司。他才没必要事事都向她汇报。相反的,在他们这一段感情里,畏首畏尾的应该是她才对。
没胃口吃饭,饭菜盖好保鲜膜放进冰箱,明天接着吃。连澡都懒得洗,她走进卧室躺下,却哎哟一声又蹦起来。她躺到玫瑰上,被刺扎了。
3
吕方丛回到家时,时钟已经敲过十二点了。房东留下来的老式自鸣钟问题不少,十二点只敲一下。吕方丛喝得醉醺醺的,灯都没开,一路摸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咕咚咕咚喝了不少水。一转身,不小心碰到锅,锅把扫到旁边的洗菜盆,盆带着里面的碗,稀里哗啦一起掉到了地上,在寂静的深夜制造出了巨大的破碎声响。
这下林楠茵想装睡都不行。她急匆匆起床,一路开灯,到了厨房,吕方丛正勉为其难地想睁大眼睛,四处找笤帚。见到她来,他笑的有点痴傻:“呵呵,呵呵,把你……把你吵醒了。对……对不起,我这就打扫……”
林楠茵看着他喝的那副样子就心里冒火。满地狼籍,他扶着墙,自己能站住就已经不错,偏偏还逞强四处找扫帚打扫。林楠茵从门后拿出扫帚,挥挥手:“你先去睡吧,我来收拾。”
“我来我来。”吕方丛伸手要抢,林楠茵不胜其烦,转身躲过了。吕方丛偏偏不依不饶,跨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夺扫帚,脚下一声钝钝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吕方丛一声惨叫:“哎哟我的脚!”
酒醒了大半,脚底的血也渗了出来。林楠茵赶紧扶着他:“你怎么样了?疼不疼?你说你怎么不穿鞋呢?哎哟这么多血,你等等,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跑出去又跑回来,抓着他的手迭声安慰:“疼不疼?没事没事,哎,别掉眼泪,我帮你压着伤口。下回咱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