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学习拥有力量(2)

找回力量的两种向度

在找回自己的力量这件事情上,我们发现有两种不同的方式,其中一个是阴性的向度,另一个则是阳性的向度。

1、找回自己力量的阴性向度(内向)

所谓阴性向度是亲近地观察自己以及感觉自己,特别是当我们觉得受到威胁、感觉无助、害怕、无力、困惑、麻痹、惊吓、不安和萎缩的时候。在这种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不带期待与压力地观察自己和感觉自己,不期待自己能够作出什么有力的响应,甚至不期待自己能够有所响应。因为,有时候我们所受到的惊吓是如此的深,以至于我们在那个当下片刻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观察这整个情境。

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开始觉知,并且去感受这整个情境在我们内在所引发出来的恐惧,特别是当人们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某些东西,或是我们觉得自己被生命中的挑战所击倒时。通常当这些情境发生时,我们并没有真的待在事件发生的当下,我们常常都是心不在焉地顺从、退缩或是切断联结。要能够待在当下、感觉内在的发生其实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我们很难去想象那份恐惧到底有多深。

但是事实上,只有当我们能够找到勇气与意愿,让自己待在事件发生的当下,去感受自己的恐惧以及各种与恐惧相关的细微感官感觉时,我们才能够开始找回自己的力量。就我们这一章一开始的例子而言,如果这个女人允许自己去感觉做爱时的恐惧,感受她先生是如何引发出自己的害怕,那么她会开始发展出对自己的尊重。虽然,很可能一开始的时候,她不见得会发现那份情绪其实是一种恐惧,她可能感受到的是一种悲伤、痛苦、切断联结以及不想做爱的感觉。

慢慢的,透过时间与耐心,在这些吓人的情境里,我们开始能够注意到自己不再只是一个惊慌的孩子,我们其实是有力量,也有能力去感觉自己,而不再老是心不在焉地出神。然后通过不断地试错、学习,再加上丢掉我们“必须要做对事情”的那种压力,当我们愿意待在当下、待在自己的感受中时,我们会开始知道哪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是适合的,哪些事情是不适合的。比如说,在上述的例子里,那名妇女会开始注意到当她以一种不适合自己的方式做爱时,她的内在会产生什么样的感受。

2、找回自己力量的阳性向度(向外)

找回自己力量的阳性向度就是开始为自己做一些小小的冒险,冒险去表达出自己的需求和欲望,即使我们可能会遭受到他人的反对与批判。此外,阳性的方式也意味着愿意为自己往前跨出一小步,不让恐惧影响了自己,而再度掉入拖延与退缩的深渊里。这也是我们一个心理学家朋友所说的“灵性上的扩展”。再次,我们所说的这一点跟做对事情、说对话都无关,而是让自己去冒一点风险,采取一些新的、比较接近我们内心的方式来响应外界的情况,换句话说,就是尝试去做一些我们过去不敢去做的事情。

一点小小的冒险往往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因为它会为我们带来一种深沉的内在变化。而这些改变让我们感觉自己是有力量的。然后慢慢地,我们的恐惧会逐渐消退,而我们对自己的感受则会慢慢地复苏。

在阳性的方式当中,另外一个重要的向度就是通过某些活动,把越来越多的生命能量与觉知带回到身体里来。这些活动可以是运动、武术、舞蹈、身体觉知活动、举重、到大自然里散步、演奏乐器、绘画等等任何一种能够为我们带来启发与喜悦的活动。不论是什么活动,只要它能够帮助我们越来越安稳、越来越联结到我们的身体,那么它也就能够在我们感受到人或事的威胁时,帮助我们更能够待在当下。

有时候在生活中,我们所处的情境让我们只能运用阴性的方式来应对,有些时候则是两者都可以运用。

有个朋友最近告诉我们她生活上两个有趣的情况,挑战着她去处理自己关于力量的课题。第一个情况是她从洛杉矶的住所回到她丹麦的家中,去拜访家人一个月。但是待在父母家中几天之后,她很快就觉得自己变得非常不自在。她父母亲所说所做的每件事情都会刺激到她,让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更糟的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表达或做任何事情,让她能够感觉到愉快或是有力量的。她的父亲从她童年时期就常常通过语言和情绪上的方式来虐待她,而她的母亲一点也不支持她,所以在经过几天的停留之后,我们的朋友发现她自己严重退化到她孩童时期的状态,不过她仍然能够待在当下,感受自己的恐惧和羞愧感,她也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那里,回到自己在洛杉矶的日常生活里,远离她的父母。

当我们这个朋友回到洛杉矶的家里后,她碰到另外一个挑战。她在洛杉矶一家温泉美疗馆里提供脚底反射区的按摩,在她离开之前,她训练了另外一个按摩治疗师来学习脚底反射区按摩,让这个男同事可以填补她休假期间的空缺,当时的协议是在她回来之后,她仍然会是唯一的脚底反射区按摩工作者。但是,当她回来之后,她发现温泉美疗馆的老板把客户转介到她的同事那里,而没有打电话给她,只因为那个男同事在温泉美疗馆的工作时间比较长,可以较快提供服务。她觉得被背叛的同时,也觉得他两个星期的短期训练不能和她多年的学习相比较。所以在她直接面对面地和老板谈过之后,老板支持她,又再度任命她为馆里唯一的脚底反射区按摩工作者。

在第一个情况中,当她面对丹麦的父母亲时,她只能使用阴性的方式来响应,因为当时她受到太大的惊吓,以至于她严重地退化而没有办法作任何其他响应;而在第二个情况中,她能够采取阳性的方式,真正地去面对情境,并且表达出她自己的需要和要求。在这两个例子中,她都找到她自己的力量。

关于找回自己的力量,其中我们最需要了解的一件事情是,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恐惧(也就是采取阴性的方式),那么我们也将难以采取阳性的冒险行动。

唯有当我们能够深刻地接受自己的恐惧与不安全感时,我们才能够进行某些冒险行动。我们内在那个“恐惧没有什么不对”的感觉,是我们能够找回自己力量的重要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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