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乘客出口处,杨洪生、孔德飞准备实施抓捕,毛队指挥其余人员散布在机场周围。
楚飞出现了。他肚囊腆着,空手晃来,身旁跟着个连拎带背的。一出出口,楚飞就看见了杨洪生:“喂,你跑这儿接谁?”
“接你啊!”杨洪生笑眯眯地说。
孔德飞把楚飞的一只胳膊往后一背,咔一声铐上,然后把另只胳膊也划拉了过去,两手铐在了一起。
“你们要干啥?”楚飞嚷道。
没人理他,杨洪生、孔德飞架着楚飞往人群外走,那人群自动地闪开。
“老板!”前来接楚飞的司机奔了来,就是先前和楚飞殴打骑自行车人的那司机。
杨洪生亮出警官证厉声:“靠边!”
楚飞被押到张冰开来的那辆警车上——那是辆中型面包车,是辆可随时押解犯人的警车。杨洪生他们押着楚飞向金牛疾驰。
夜幕中,杨洪生看到后视镜中有那么一辆车紧咬着警车,他相信那就是楚飞的那辆蓝色本田。这是在夜里,要是在阳光之下,那车蓝汪汪的,一汪海水似的,会将阳光反射得耀眼,让你眯缝着眼睛才能望它。
毛东健让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孔德飞递过报话机,向后车喊话:“高度戒备!高度戒备!”
杨洪生目视前方:“回去突审?”
毛东健:“先扔看守所,让他寻思半宿。”
楚飞,三十九岁,小学文化,雄飞轴承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其父原为金牛市轴承厂厂长,后买断该厂,楚飞一直跟随父亲打拼。父亲年迈后,将企业交付给楚飞,楚飞将该厂更名为雄飞轴承有限责任公司,自己为董事长。国内某汽车生产厂家和某自行车生产厂家的轴承供应被其垄断。
楚飞在人们的面前营造着拿钱不当钱的印象。据传,一次同学聚会,楚飞向一位老同学说:“娘的,你当初打我好几个耳光呢。你说,我现在要是打你,是不是显得太那个了,可要是不打你,我一看见你就来气。这样吧,你自己打自己两耳光,完了再给我磕个头,赔个不是,我立马给你点一万大元!”那老同学咔吧着眼睛,有点不情愿。楚飞就说:“娘的,再给你添五千,一万五千大元,可以了吧?”那老同学于是就自己扇自己两耳光,磕头,高声道:“老同学给您赔不是了!”楚飞哈哈大笑,拉起那老同学,当场点钱。
“人也不是我杀的,我给个动静他们就真的把人杀了,完了就跟我要钱。能把人杀了的人跟我要钱,我还敢不给钱啊。”审讯中,楚飞好像还挺无辜的。
毛东健乐了:“有意思吗?就这么开脱你自己有意思吗?”随即严肃地说,“雇凶杀人,这罪责你开脱得了吗?”
楚飞的脸总算难以抑制地袭上了阴云。
“说说你为什么那么仇恨来喜旺吧,而且仇恨得非要置之于死地。”
楚飞扬起了脸,望屋顶,半晌,说:“他居然敢动我的女人。他要是把你媳妇动了你能饶了他?”他笑吟吟地望毛东健。
毛东健的手指搓动。
楚飞倒释然:“你也会生气,你也会愤怒。我说事,你们不是就要听事吗?”
楚飞杀念骤起,是缘于一个叫鞠娟的女人。鞠娟人长得高大,这女人通常被唤做大娟。她健壮,乳峰高耸,而且皮肤那个白哦,跟奶似的。黑大的眼睛上,挑着双眼皮。
一个星期日,前旅游局局长给楚飞挂来电话,问能不能会会。楚飞问,啥意思?前局长说打麻将,不过打得小些,五十一百的。楚飞说,也成。他楚飞打麻将,最少的也得一百二百的,他通常玩的是二百四百的。不过恰巧他这天心情好,而且通常在一块搓麻的那几个人凑不齐了,就答应了,地点就在鞠娟的旅行社。鞠娟是蓝调旅行社的老板,旅行社内设了多台麻将机,设了专人管理,一局一局的抽头。这里已经搞不清楚是旅行社还是麻将馆了。
大娟往麻将机前一坐,就一惯赌风采。那纤手拈牌、打牌,颇有围棋高手拈子、落子的优雅。
楚飞往麻将台前一坐,目光就落在了大娟的乳峰上,好像鞠娟那高耸的奶头山在引诱他攀登。楚飞微笑,不断地给鞠娟点炮,一炮又一炮,面带微笑点炮。前旅游局局长,是因为退休才不再是旅游局局长的,也是一小个。楚飞也琢磨,这小个的前旅游局局长跟鞠娟能有一腿?现在他那熊样鞠娟不能把他当盘菜,可当局长的时候呢?现在,我楚飞也不把他当盘菜,这鞠娟就算是他的女人,我也得拿下,坚决拿下。前旅游局局长在楚飞的下家,楚飞这牌啊,拿得死死的,前局长打出了三万,楚飞这都不打六万,最大可能就原样地打,前局长常常是急得呼哧呼哧地喘气。楚飞面带微笑,不时地目光就出溜到鞠娟的双乳间,去爬下奶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