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生“咔”地把话筒撂下，看着石副总：“把大个的手机号给我写在纸上。”
石副总的脸色暗了下，抗拒对方命令的表情，但还是勉强地写了电话号码。
杨洪生大手向桌面一按，起身拿了那纸，也不跟人家握手：“我们就走了。”
孔德飞注意到，看着离开的他们，石副总的眼睛是眯缝的、敌意的。
车在滨海大道疾驰，驾驶车的杨洪生眯缝着眼睛看前方，说：“其实当初曹志达大闹刑警队，大闹人大，起了麻痹我们的作用。嘿嘿，我现在也在用他的办法对付他呢。”
“嗯，我已经感觉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的孔德飞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找的词儿挺准。不过，他们给我的曹志达的手机号，可不是我们查出的那个号。”
“也许是他们后来明白把马文亮手机拿走是他们的一个疏忽。”孔德飞猜测着。
杨洪生脖颈低着向前探着，眯缝着眼睛看前边的路，貌似聚精会神开车，其实肯定也是稍微溜着点号。想着就要对付的曹志达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滨海大道，自槐河入海口处竣工在即的槐河大桥向南铺展而去。瞬间，杨洪生和孔德飞的车就扎入了白沙湾开发区。
车在路边停下，杨洪生转头跟孔德飞说：“咱不能直接往曹志达的老窝闯，不能让他觉得咱们对他太了解了啊。”杨洪生拿出手机，拿出那张纸，挂曹志达手机：“你在哪呢？我已经到开发区了。”
“大哥，我有点儿急事儿，我在沙场这头有相当重要的事儿，正研究给人家运沙子，人家头儿一会就来了，要看我这沙子合适不合适，这是活啊，我哪能让这活儿跑了呢？那就是我跟钱过不去啊！”
“你的意思是我见不着你了吧？那我要找你办的事儿跟鬼说去啊？”
“杨哥你啥事儿？”
“当面说。”
“我派我们的肖副总接待你，你啥事儿跟他说就跟和我说一样。”
“能一样？”
“准定一样，杨哥，我哪敢拿你不当回事儿啊。”
“那——行。在哪儿接待我？”
“金港大酒店你知道吧？……不去那儿，你从那往南走五百米，有个野云飞歌厅，肖副总就在那儿等你。”
“你瞅你让我去的地方，还野云飞。”
“杨哥，你不会总那么正经吧？”
“好了，就野云飞。”结束通话，杨洪生嘟囔，“有点闯威虎山的感觉。”
孔德飞瞅着杨洪生笑：“哥，你还真有点杨子荣的味道。你把事办好了，回去咱毛队也得翘大拇指：‘老杨，英雄啊！’”
杨洪生身子后仰，脸上挂着笑，眯了会儿，才出发。这回，车开得缓缓的，好像那车在思索着前行。
野云飞进了杨洪生的视野中，三层的一座小楼。他还瞥见了个夹包的，正按手机呢，这边杨洪生的手机就响了，杨洪生、孔德飞就知道这人便是肖副总了。杨洪生没接手机，把车停下和孔德飞下车，向那人走了过去。
那夹包的看对方不接电话，把手机从耳畔拿下，瞅着手机骂：“妈的。”
杨洪生、孔德飞到了那人近前，杨洪生问：“骂谁呢？”
那人好敦实的体格，倒是没曹志达高大，但是敦实，给人沉甸甸的分量感，那脸肥硕，那脖子跟脑袋差不多一样粗。那人疑惑了一下随即泛出了笑：“你就杨哥吧？”
“杨洪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