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旅行,父亲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有必要保护印第安艺术、保护古代考古场地。我们和杰西·努斯鲍姆一起在弗德台地待了几天。努斯鲍姆带我们参观了那里的崖壁居室。努斯鲍姆还跟父亲说起“瓦罐猎人”和侵入遗址的其他人的掠夺行径-他们为了挖掘出几只瓦罐而彻底破坏了遗址。父亲之所以支持在圣菲成立人类学实验室(LaboratoryofAnthropology)-该机构至今仍然存在,是美国研究院的一部分-主要是那次旅行的结果。
在弗德台地旅行之后,前往加利福尼亚州之前,我们参观了佩恩蒂德沙漠和大峡谷南部边缘的霍皮族村寨。在洛杉矶逛了几天以后-我在那里第一次看到了太平洋,我们登上“波士顿”,穿过谢拉,来到约塞米蒂国家公园(YosemiteNationalPark)。我们在约塞米蒂待了将近一个星期,看到了酋长石(ElCapitan)、新娘面纱瀑布(BridalVeilFalls)和冰河点(GlacierPoint)。在这里,父亲按照自己的惯例与国家公园的人进行了交谈。他们向他提出资金方面的需求,用来改善公园内部的公共道路,用来额外购买土地,以保护巨大的红杉不致毁于樵夫的斧下。
在旧金山短暂停留之后,我们南下到了圣巴巴拉-在那里,我经历了生平第一次地震,然后再次掉头北上,到蒙特雷半岛待了几天。接着,我们前往旧金山北部的海岸红杉林。头一年,父亲曾经作出过匿名承诺,为“挽救红杉联盟”抵押100万美元,以便该组织能够买下戴尔斯维尔平原地区周围区域最后一块尚未开垦的红杉树林。即便到了70多年后的今天,我还能回忆起尤里卡附近树林中像哨兵一样站立的那些楚楚动人的红杉树。
7月13日,我们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黄石公园。我们在路上已经度过了一个多月,对经常旅行已经产生了一点倦意。黄石公园很快让我们恢复了精神。
霍勒斯·奥尔布赖特负责黄石公园这块国家公园系统的瑰宝。他带我们参观了公园里的老实泉和其他一些景点,其中有许多景点在当时只有骑马才能抵达。奥尔布赖特鼓动父亲参观黄石公园南面的杰克逊洞(JacksonHole),于是我们便驱车与奥尔布赖特一起第一次看了看刚刚被辟为国家公园的蒂顿山-那可能是落基山最巍峨壮观的山峰了。但是,正如奥尔布赖特所指出的那样,穿过杰克逊洞的道路上-从那里看蒂顿山的景色最美-丑陋的路标和坍塌的路边站亭却大煞风景。
父亲和母亲都很快明白了奥尔布赖特的意思。后来,父亲匿名买下了山脚下斯内克河杂草横生的漫滩,以便扩大并保护公园。在此后几年里,他买下了3万多英亩土地,然后向联邦政府提议将这些地以及森林管理局和土地管理局控制的其他几块地收归公园所有。然而,直到将近20年以后,罗斯福政府才最终接收了这个礼物。
父亲买下斯内克河土地的一个额外好处是他获得了偎依在蒂顿山脚下费尔普斯河东端一个漂亮的度假牧场-JY大牧场。1926年,我们在那里吃了午饭。后来的许多年里,它成了我们家最喜欢去的地方。
7月下旬,我们开始返程回家,在芝加哥最后停了一下,到北密执安大道一所富丽堂皇的宅子里看望伊迪斯·洛克菲勒·麦考密克姑姑-我父亲的姐妹之一。伊迪斯姑姑穿得光鲜亮丽,最近刚刚与结婚多年的哈罗德·福勒·麦考密克-哈维斯特国际公司(InternationalHarvester)创始人赛勒斯·麦考密克的儿子-离了婚。伊迪斯姑姑是芝加哥剧院的忠实观众,还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接受荣格分析。她显然十分满意自己在芝加哥社会名门望族的地位,她请我们吃了一顿正式的午餐,在每张餐椅的背后都有一名身穿特殊紧身制服的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