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近代中国为什么落后了?(9)

纺织工人靠着他们贫瘠的小块土地和抢劫所得艰难度日。他们的食物简单且不足,他们的衣服匮乏,他们的家就是地上积满灰尘的小木棚……他们很少关注文学与娱乐业……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不为将来作打算。

尽管科普兰继续批评他们的一切,从他们的烹饪到衣着和卫生状况,但他承认,因为棉纺织厂的技术要求低,他们会接受它们提供的工作,“尽管缺少独创性、远见和抱负,但他们适应了工厂的生活”。

20世纪初,美国南部的姑娘在7岁时就进厂,每周工作60个小时以上。她们不在乎没有受教育的机会、营养不良、拥挤的生活环境和充满敌意且有时遭到暴力责罚的工作环境。皮德蒙特地区的4代妇女可能都在该地区的棉纺织厂工作。

正当美国南方人宣布他们对美国北方的老棉纺织厂的决定性胜利时,一个新的竞争者出现在了底线竞争中。20世纪30年代中期,日本棉花出口占世界棉花产品出口的大约40%。尽管日本获得领先地位比英国晚100年,但棉纺织品在日本工业发展中起到的作用却和英国一样重要。20世纪20年代末,超过半数的日本产业工人受雇于纺织厂,因此棉纺织品出口占该国出口的2/3。英国的经济早已多元化,但棉纺织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仍是其唯一的全球行业。尽管90%以上的日本纺织品产能已被第二次世界大战摧毁,但日本在20世纪50年代重新夺回了领先地位。

遵循目前已熟悉的历史模式,日本在该行业的领先地位基于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和恶劣的工作环境,尤其是“夜班”的盛行,“夜班”使纺织机械的产能增加了1倍。20世纪初,美国政府派遣到日本考察其纺织业的研究人员发现,日本棉纺织工的工资比美国和英国工人的工资低20%~47%,即使把生产力差异考虑在内也是如此。

日本的首批棉纺织工也是年轻的女性,她们逃离了小农生活,因农村的贫困和自然灾害被迫进厂。招工中介机构在几乎定期袭击日本农村地区的洪涝、饥荒和地震后定期搜索受灾地区,因为此时有大量的机会招募绝望的年轻妇女。农村人比郊区的人更受欢迎,因为纺织厂发现郊区的人轻率而没有忍耐力。日本纺纱协会认为,日本棉纺织厂理想的工人是“涉世未深、诚实而又有超强忍耐力的人”。或正如另一位经理所说的,他会优先考虑从农村来的妇女,因为她们“幼稚而勤劳”。一位来自美国的仰慕者发现,日本的纺织女工“温顺、麻利而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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