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这里,在这里成长。我在这里辛勤劳动,却只能获得部分收成,从人权的角度来看,所有的收成都应该是我的。他们希望我走,我偏要留在这儿,因为这是我的地方。
没过多久,内德·科布就放弃了,他的放弃是因为美国政府的扶贫努力:
政府接管了棉花生意,其接管范围之大前所未有。我在那时退出了,我不想每年填表,去办理烦琐的手续。我不识字,乔也不识字。如果我不能亲自做自己的生意,我也不想让别人替我做。
最后的残酷的笑话是,许多大农场主利用他们根据《农业调整法案》获得的补贴购买拖拉机,于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许多小佃农都“被拖拉机淘汰”了。
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内德·科布等棉农消亡的原因都是重要的教训,也是农场主获得成功的原因。科布的自传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对历史、人性和科学有着细致入微理解的优秀的人。不久后,美国政府价格补贴和许多联邦农业计划被引入了棉花种植业,在官僚体系中游刃有余以及善于利用政治影响力成了棉花农场主生存的前提条件。1999年,美国农业部承认,政府农业计划对黑人的漠视以及公然的歧视一直持续到20世纪90年代。2008年,美国审计总署公布报告总结说,10年快过去了,事情依然没有大的好转。
对内德·科布来说,与官僚打交道是一个需要勇气的新领域。突然间,你不识字就不能种田了。
没让所有人气馁的机器
在美国时装品牌Lands’End的产品目录的插页中,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在一块棉田的中央面对镜头微笑着。她十七八岁,经过发型师修剪的长发闪闪发亮。她的眼睛如一汪秋水,似乎在说,这个天空湛蓝的地方一切都好。她微笑着,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意在让你掏出信用卡。我们必须买这件球衣,它有多种颜色,面料由最柔软的棉花制成。在秘鲁的高地,玛丽亚一朵一朵地摘着棉花。该目录说,人工摘棉花比用机器摘棉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