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什么机构里,最紧张的时刻之一就是“考评周”。虽然经理整年都会发给员工对他们工作的反馈,这个星期却是专门用来告诉员工哪些方面做得好、哪些方面做得不好,所有这些似乎都会使大家特别恐慌和厌恶。被评估的人并不是唯一感到压力的人,其实评估者也在烦恼着怎么给每个人的每个方面贴上“好”、“差”的标签。
这些公司是怎么处理考评周所引起的焦躁不安的呢?方法是让每个人作更多的评估。除了经理考评下属、老师考评学生,越来越多的人被要求对他们同级别的同事或者上司进行评估。这就是所谓的“360度评估”(换句话说,你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都不是高枕无忧的)。强制性评估以及关于这些评估的文件已经变得非常普遍了。
有时,比评价他人更具挑战性的是对自我进行评价。自我评价得太好,是吹牛;太苛刻,你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太关注细节,你的影响力似乎很小;说得太宽泛,你似乎在隐瞒自己的不足。因为其他人的评价不可能和你给自己的评价一样,所以你真实的想法看起来总像是在说谎。
没有比做教授更需专注于测评工作的了。不管何时,我教了课,就必须提供关于学生的正面的和负面的反馈。学校要求我写书评、论文、述职报告和发言稿。我还必须给各个研究所和工作岗位写推荐信,即便有时很多学生想要同一工作岗位的推荐信。最糟糕的是,我有时还得推荐自己都觉得很不合适的学生。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能会采取罗伯特·J·桑顿“话中有话”的建议。桑顿是利哈伊大学的经济学教授,他建议用以下表达方式来介绍实力较弱的求职者,这种方式还能保护自己免于被起诉。
描述一位很不合格的求职者:“我以最大的热情推荐这位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的求职者。”
描述一位难以和同事相处的离职员工:“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收到了很多读者对于我的书的评价以及500多份关于我的论文的评价,其中包括很多非常不公平的负面评价。每季度,我所有的学生都会为我的教学评分。不管我已经多少次接受反馈,我仍然觉得批评声很刺耳,即便有时这个评价来自我班级里分数为D的大一匿名新生。
此外,每年斯坦福大学都要求我提供一份关于我自己的表现的详细评价。从一方面讲,作为一位员工,我应该尽最大可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从另一方面来说,作为一位研究者,我已经被训练得学会“让数据自己说话”,而避免给出一个又一个的解释。我的专业性让我觉得包括我的履历在内的很多东西都是有偏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