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着急地道:“这……这可咋办?”太春劝张友和说:“哥,你别急,千万别急,不是还有三天吗,有兄弟们呢,咱们想想办法……”张友和走后,太春和黄羊俩人也出了门,直到天黑才回来。灯下,太春和黄羊在数他们借来的银子。半晌,黄羊惆怅地道:“哥,能借的都借了,就这,还差五百两。”太春也发愁地道:“五百两……黄羊,好好想想,就是想塌脑子,也得再挖出五百两银子来!”黄羊:“那——就差去劫道了!哥,要不我去跟马五爷张一嘴?”太春嗔道:“你别提那家伙,不行!”黄羊:“要不就去求卜泰?”太春:“卜泰……”忽然间太春的眉头舒展开了,他高兴地说:“哎,黄羊,有了,我想起个人来!”黄羊问:“谁?”太春道:“明天你就知道了!”第二天一早,太春赶到归化,饭都没顾得吃,就急匆匆地向将军衙署那边走去。在他快要走到将军衙署门前时,迎面一辆轿车驶了过来,一个丫鬟坐在外面。太春心里有事没大在意,与轿车擦肩而过。
这轿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军衙署里的大格格娜晔。娜晔上身穿一件葱绿色的缎子大褂,大褂上镶着四寸宽的杏黄色绦子边;下面是一条瓜皮绿的裤子,宽宽的裤腿儿上也镶着绦子。娜晔本来就是个美人儿,稍微打扮打扮就更是光彩夺目了。
那丫鬟一眼看见了太春,对车里的娜晔说:“格格,你看那人是不是许太春?”娜晔撩起轿车帘儿看了,忙叫着:“停车!快停车!”太春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就看见了娜晔正从轿车上跳下来。娜晔看见太春,也不说话,只含笑朝他招招手;太春也笑了,心里话,怎么这么巧呢?见许太春来到跟前,娜晔笑着打趣说:“低着头走那么快,想什么呢,没捡个大元宝啊?”
太春没心思说笑,直通通地说:“哎呀,大格格,我有急事,正找你呢!”“你找我?”“格格,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那好吧,咱们回府说话。”
太春望着不远处那座威严的将军府,忐忑道:“这……不合适吧?”娜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丫鬟在旁边插话道:“格格,那今天还回不回公主府了?”
“让车先回去,明儿再来接咱们吧。”娜晔回过头来对太春说:“我正要回婆家那边去呢,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就见不着我了。走吧,跟我回府!”太春跟着娜晔来到娜晔的房间后,娜晔吩咐丫鬟说:“去,把柜子里的陈年普洱茶沏两碗拿来!”丫鬟说:“小姐,那陈年普洱还没有开封呢。”娜晔不悦地道:“没开封就开呗,啰唆什么!丫鬟麻利地去了。太春望着娜晔格格异常讲究的闺房,惶恐道:“格格,别忙了,我说完话就走。”说着,太春的额头上已经是汗津津的了。望着许太春那紧张的憨样子,娜晔忍不住笑道:“又没让你盖房子种地,你出得哪门子汗呢?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太春稳了稳神,吭吭哧哧地把想借钱的事说了一遍。“五百两银子就把你急成这样,”娜晔一听是这事又笑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哎呀格格,你还有心思笑呢!”太春说,“一文钱逼倒英雄汉,我都快急疯了。”
娜晔揶揄道:“听说当了大掌柜了是吧,自从那次喝醉酒后连个照面都不打,这时候倒想起我来了?” 太春嗫嚅道:“格格……”娜晔望着太春的憨样子,就想逗逗他,故意把脸板起来道:“原以为你许太春也是条侠骨柔肠的汉子,哼,看来,我是错看你了!”
太春一听这话,以为娜晔生气了,心里懊悔道:唉,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我本不该来啊……想到这儿,他起身道:“格格,冒昧了,我柜上还忙着,告辞了!”
说着,太春就往外走。娜晔喝道:“站住!”太春回头,却见娜晔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娜晔嗔道:“唉,你——呀!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 娜晔出去没有一刻钟就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银票说:“这是五百两的银票,自己到大盛魁的钱庄去兑换吧!” 太春怔在了那里。这时,娜晔推他一把,“不是忙着嘛,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