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己字号掌柜(1)

故事并没结束。话说召河牧场日渐繁荣,广阔的牧场上一年到头都有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羊和马。这些牲畜除了大部是大盛魁和归化各家商号的商品牲畜外,其中也有不少是属于普会寺的庙产,都是草原上历来崇信喇嘛教的信徒赠送给召庙的奉献。古海和银海喇嘛结拜之后,就把普会寺的几万只羊和一万多匹马接过手,无偿地替召庙经营。他像变魔术似的把这些普通的牲畜赋予了商品的属性,让它们在自己的手里升值。

八万只羊分成育肥羊和繁殖羊。两年的工夫就剧变为二十万只!这可是喜坏了银海喇嘛。古海给扎萨克喇嘛银海带来惊喜,也给整个召庙带来惊喜。草场作为股份也给召庙带来了不菲的利润,单是这几项相加普会寺的经济实力就在短短几年内得到大大增强!适逢这一年席力图召的主殿在一场大雨中受损,大殿的东南角根基下沉,眼看着抢修大殿需要银两。就在这时银海喇嘛为其奉上白银十万两!银海喇嘛给活佛一个惊喜!

这当然受到了席力图召活佛的嘉奖。尝到了甜头的银海喇嘛兴奋起来。普会寺在银海喇嘛的手里达到了鼎盛,银海喇嘛因此不仅在席力图召威信提高,就是在整个归化佛界也是名声大振。

“鸿记”在为大盛魁总号服务的同时也使自己的实力得到了大发展,很快拥有大量的牲畜,在驼道沿途设了好几处畜牧业基地。要紧的是召河牧场也好,百灵庙驼场也好,全都不是大盛魁直接投资的产业。就是说大盛魁在这些产业中并不享有股权。这使大盛魁总号的主事掌柜包括盛掌柜、王福林、史靖仁和贾晋阳全都后悔莫及!不过可以聊以自慰的是,不管怎么说“鸿记”是“协盛昌”的小号,而“协盛昌”又是大盛魁的小号,那么大盛魁脸上也是光彩的。而这份光彩是古海给大盛魁带来的。大盛魁总号的掌柜们不得不对古海另眼相看了。其实古海给大盛魁带来的不只是脸上的光彩,更加重要的是召河牧场在困难的时期给总号以鼎力的支持,于颓败中给了大盛魁上下数千掌柜、伙计和工人以信心,也给整个归化商界带来信心。

先做事,后思考。事情已然做成,而且是做了一件漂亮的大事。现在轮到大盛魁的掌柜们思考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想明白了它的道理:驼帮驼商,什么时候也不要忘记驼道的重要。而召河是驼道的枢纽。它既是桥梁也是门户,驼道从这里向北往正北和西北分别通往库伦(今乌兰巴托)、恰克图;向西北通往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召河不畅则驼路受阻,驼道受阻,则囤积在归化城堆积如山的货物,搁置在货栈里不能运输出去,同时新疆、喀尔喀草原以及来自俄罗斯等地的皮毛、粮食、票银就回不到内地。

召河是驼道的咽喉要地。召河的繁荣也出自这个原因。重新振兴茶路,必然要从召河抓起。基于这种考虑古海把自己第一步放在了召河。古海在此之中所做的事情,无论是刁三万还是贴蔑儿拜兴的那些驼户掌柜都是无法理解的,就算是归化城的大商人也未必全都想得到这一步。

还里面还隐藏着秘密呢。就是“鸿记”的资本来源。它既是大盛魁的买卖也不全是,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资本组合。大盛魁总号并没有拿出一两银子入股“鸿记”,“协盛昌”也只出了八万两白银,其余资本全都是由古海、银海喇嘛筹措。而银海喇嘛则是以牧场作为资本。这是合成资本,给古海留出了空间。古海卖掉了自己所有的骆驼,凑了十八万两白银作为资本投入“鸿记”。他通过银海喇嘛在当地聘了一个王姓的掌柜,全权料理“鸿记”的生意。古海的身份复杂化了,他既是大盛魁的一个在任掌柜,同时又是“鸿记”的财东。他的身份在有意无意之间发生改变了!作为“鸿记”的财东,古海在“鸿记”占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为支垫“鸿记”开张,古海回村把自己所有的牲畜全都出卖了!此事在贴蔑儿拜兴引起轰动,许多人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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