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堇:“不,你错了,没有人利用我,我是自愿的。”
梅默庵摆摆手:“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告诉你,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等你伤好了之后,我送你去美国,这里的一切都了结了。”
梅月堇一怔,随即冷笑道:“放跑了刺客,那你不怕蒋介石治你的罪吗?”
梅默庵阴冷地说:“你太小看你爸了,真正的刺客,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梅月堇大惊,一下子坐起来,扯住父亲的手:“你想干什么?”
梅默庵依然阴冷道:“我会把他们一个个捉拿归案的,当然,事成之后,我会向委员长说明,是你立了大功。”
梅月堇匪夷所思地盯着父亲,惊惧道:“原来你是要拿我当诱饵?”
梅默庵诡秘地一笑,拍拍梅月堇的手:“月堇,到那时候,委员长不光赦免你,还要嘉奖你,啊?”
梅月堇大怒,一把甩开梅默庵的手,大叫道:“梅默庵,你—卑鄙!”
梅默庵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你糊涂了,爸爸这是在救你。”
梅月堇愤怒极了,冲着梅默庵喊:“我不要你救,我宁愿死!梅默庵,我没有你这个爹,你应该下地狱!”
梅默庵火了,给了梅月堇一巴掌:“住嘴!”
梅月堇被打蒙了,捂着脸,眼里涌出屈辱的泪花。
梅默庵神情疯狂,痛心疾首道:“反了你!梅家出了你这个忤逆,我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党国和领袖吗?你给我听着,这件事唯有用这样的非常手段来了结,否则,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梅月堇无力地嘶喊着:“梅默庵,我恨你,你让我死,让我死!“
梅默庵抱住女儿:“月堇,你冷静点。”
梅月堇恨极了,挣扎着,梅默庵抱着她不放。突然,梅月堇低下头,狠狠地在梅默庵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梅默庵的手一下子鲜血淋漓。
但梅默庵竟然笑了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无限爱怜地在女儿的头发上摸了摸:“你现在可以恨我,但以后你会明白的,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梅月堇被击垮了,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
安静下来以后,梅月堇想到了岱春风和孟惜之出现在医院,知道大家都在想方设法营救她。想到这是一个陷阱,她浑身都颤抖起来:“不行,我不能让九哥他们中了圈套,我就是拼上一死,也要阻止他们来救我!”
她焦虑地抬头环视四周,目光一下子停在盐水瓶上,然后,沿着输液管,她的目光移到手臂的针头上。
梅月堇一咬牙,拔出了针头,在手指上刺了一下,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梅月堇抓过雪白的枕巾,在上面写起了血书。旁边的针头在空中晃动着,滴滴答答滴着盐水。
梅月堇的神情显得极为决绝,她很快就写完了。外面响起脚步声,梅月堇立刻把枕巾团成一团,警觉地瞪着门口。
进来的是傅小兰,托着一个药盘,她关好门后,见针头凌空晃荡着,大吃一惊:“哎呀,你怎么把针给拔了?”
傅小兰急匆匆过来,抓起针头,用药棉消了一下毒,要重新给梅月堇扎针。
梅月堇猛地抓住了傅小兰的手:“兰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梅月堇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
梅月堇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哽咽道:“兰姐,你不是东北人吗?东北让日本人占了,有良心的中国人不答应……我也是有良心的中国人啊!兰姐,现在我有几个兄弟,他们的处境很危险,只有你能够救他们。”
傅小兰惊恐地说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梅月堇举了举写有血书的枕巾:“你把这个东西送出去,这是好几条人命。兰姐,我求你了。”
傅小兰终于点了头:“好,我试试。”
梅月堇破涕而笑,拉着傅小兰站起来:“兰姐,你真好,我来世报答你。”
梅月堇说着,摘下傅小兰的护士帽,把团成一团的枕巾塞到里面,再把帽子戴回到傅小兰头上,轻声凑着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傅小兰点点头。梅月堇笑了,笑得很灿烂,好像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傅小兰深深地看了梅月堇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