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与电车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中,我们几乎都沉默着。我试着找些话题,但深山木兀自沉思,完全不理会我。但我记得他说了番奇妙的话。内容与后来也有关联,十分重要,我回忆了一下,大概如下:
“犯罪这东西,越是巧妙,越像高明的魔术。魔术师明白如何不打开密闭的盒盖,取出里面的物品。喏,你懂吧?但其中是有机关的。在观众看起来绝对不可能的事,对魔术师而言却再简单不过。这次的事件,恰似密闭的魔术盒。不实际看过就不会知道,警方一定漏掉了重要的魔术机关。这个机关就算暴露在眼前,只要被思维惯性控制,就发现不了任何破绽。魔术机关大抵上都是暴露在观众面前的。我想那应该是个完全不像出入口的地方,但是换个角度去看,就会是个非常大的出入口,对凶手来说完全是门户洞开的状况。那里既没有上锁,进去时也无须破窗凿壁。因为那些地方尽管是开放的,人们并不会有意识地关闭。哈哈哈,我想的真是滑稽,实在荒唐。可是搞不好真是如此。魔术机关总是荒谬绝伦的嘛。”
为什么侦探总是这么喜欢吊人胃口,或幼稚地装模作样呢?我到现在仍然时常纳闷,同时觉得生气。如果深山木幸吉能够在他横死之前,将他知道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我也不必面对那么多横生枝节的麻烦事了。但是就像歇洛克·福尔摩斯如此,神探杜邦亦然,那可能是优秀侦探难免的卖弄炫耀,深山木也是一样,对于一旦插手的事件,在完全解决之前,除了偶尔一时兴起卖卖关子以外,绝对不向旁人透露他推理的一鳞半爪。
听到他的话,我觉得他似乎已经掌握到事件一定程度的秘密,便请求他更直截了当地告诉我,然而侦探出于他顽固的虚荣心,就此三缄其口,什么都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