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所伏(2)

3.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巨人大厦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政府的鼎力支持、不失名家风范的先进设计理念以及当时房地产市场带来的旺盛人气让史玉柱没有理由不去炒作一下巨人大厦。

在巨人集团向全社会公开的巨人大厦项目招标书中,有如下的要求和说明:“容积率达到4.8,建筑密度保持为20%,用地红线内的绿化面积不得少于30%”,还有诸如对墙面建筑材料、各种功能的办公、起居用房间的全部设计等详细要求。总的看来,史玉柱所预备建成的是一所史无前例的巨人城堡。

高楼招标设计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芸芸响应者中的香港巴马丹公司通过海运送来的美轮美奂的设计模型,获得了史玉柱和巨人集团的一致首肯。而正是因为有这个实力颇佳的巴马丹公司,巨人大厦因一再加高楼层所需要克服的许多有关地质、施工、工艺的技术问题都能一一迎刃而解。

在巨人生物开发公司成立的同时,巨人大厦的销售计划也开始启动了。史玉柱把巨人大厦拆成了“股份”,每股2000元。史玉柱承诺,巨人大厦建成后,持有股份的人如果想要楼,有优先定位选择权和价格优惠权;不想要楼,可以退钱,除了本金之外,还将获得100%的利息回报。整个交易的时间期限是三年。

这种短期暴利的诱惑吸引了很多人。尽管所有创意和设计都还停留在图纸,媒体和人们却已经开始大量渲染和想象高达72层的大楼的美妙:

巨人集团正在筹备兴建号称全国最高的大厦,这幢拟建中的大厦,楼高260米,共72层,投资高达10亿元人民币。72层的高度,高智能化,是中国内地至今前所未有的大厦,由世界著名的巴马丹建筑及工程师有限公司设计,采用21世纪商业活动的最新模式“智慧型”概念,糅合尖端科技,包括远程视像会议设备之用的光学纤维网络、人造卫星天线,24小时温度调节系统,可跟世界各地联通的电脑网络以及中央电脑管理系统……大厦所在的银桦路是珠海最黄金的地段,集政治、金融、文化、体育、通讯等于一区,该区固定人口30多万,流动人口100万人。大厦不失名家设计风范,高雅豪华,高达6.7米的大堂宏伟宽敞,写字楼间隔实用,商场布局柱位极少。30多部高速电梯令客人出入方便,首创全亚洲最高的观光电梯,将珠海这个美丽的滨海城市尽收眼底。

……

这些优势加在一起,人们对巨人大厦的信心果然增强了许多。1993年,巨人大厦在较短的时间内靠着卖楼花从香港融得8000万港元,从内地融得4000万元人民币。

巨人大厦是最早在香港市场上出售楼花的大陆楼盘之一。挟着巨人集团的赫赫威名及强有力的推销攻势,巨人大厦的楼花在香港卖得十分红火,1平方米居然卖了1万多港币,加上在大陆的销售,史玉柱一下子圈进了1.2亿元。

然而,火箭般的圈钱速度却并没有给巨人大厦带来稳定。

盖72层的巨人大厦需要12亿元,而此时,史玉柱手中只有1亿元现金。“当时的想法是这样的,自己投1亿多,当然实际上最后投了2.5亿进去,当时我以为投入1亿多就大厦可以出地面,然后出地面银行就可以提供贷款了,所以在出地面之前,也没去找过银行,即使找了银行可能也不会贷,因为那时候对民营企业贷款还是限制的。”而史玉柱之所以自信满满,是因为他坚信巨人有足够的能力在工期完成时取得理想的销售业绩,足以给付所有的工程款项。也正因为这样,史玉柱没有选择找银行借贷,而是以3年100%的回报承诺在广东和香港发售楼花融资。按照这个构想,这个大厦部分以楼花形式出售,套取现金,再把得到的现金投资于大厦的建设工程上。史玉柱认为,在这个大楼上,巨人集团要拿出来的钱并不多。对于这样的数字游戏,史玉柱有过总结,“我们在做一系列决策时,正赶上全国房地产热,全国在发烧,我们也跟着昏了头。”

然而这座原计划耗资2亿,建设工期为2年,楼高为38层的最终被定位为耗资12亿,建设工期6年,楼高72层,总高度300米,并誓为“珠海第一峰”的巨人大厦最终也未能让史玉柱尝到“一览众山小”的喜悦心情。对于史玉柱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终生难忘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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