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笑容都很贵(1)

御姐对段琼这段时间的表现还算满意。眼看着她从一头只会横冲直撞、不懂迂回的“怪兽”变成了偶尔会收起利爪闲庭信步的小豹子,实在是可喜可贺。所以说,好苗子缺的不是灌溉,而是摧残。

对于这个“可怜孩子”,御姐的策略是:削皮、磨骨、炼心——先削去她那一身扎眼的轻狂之气,后磨平她不合时宜的“傲骨”,再修炼她一颗机敏而不失淡定的心。这是她作为一个上司,送给段琼的一份“厚礼”。而段琼却显然还没有“领悟”到她那喜怒无常的顶头上司、大老板的心思,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机会。因为她向来没有“缘分”看到御姐“施舍”给自己的笑脸。相比较而言,还是她一直不太喜欢的Blanche对她友善有加。所以,在这即将告别的当口,她真心实意地有“离情”了:“Blanche,你这一走,我还真挺舍不得的。你也知道,我在公司没有朋友,又不招人待见,就你对我没有敌意。”

“你想多了,”Blanche笑着说,“你好歹是个领导吧?大家想跟你套近乎,也得需要时机的呀!万一马屁没拍好,招了您这清高型领导的烦,那不就倒霉了?”

“不至于吧?大家都是同事,谈不上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就是职位不一样而已。把工作做好了,互相都有个交待,我觉得这就OK了,是不是?说真的,我非常不喜欢拿着所谓领导的架子去压人,觉得这样挺没素质的。”

Blanche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地问:“你,不是在特指什么人吧?”

一说到这里,两个人之间那种和谐的氛围马上不见了。段琼对Blanche“狗腿式”的忠诚本能的排斥,Blanche对段琼张扬不驯无法苟同的反感,再次激情地碰到一起,花啊、火啊,又不可抑制地爆发了。

Blanche心想:“祝你一辈子都不需要拿领导的架子压人——如果你有本事让大家心服口服的话。”段琼心想:“你人都要走了,还心心念念地护主,不至于这么奴性吧?活成这样不累吗?”但两个人还是默契地一笑,开始笑嘻嘻地过招。段琼说:“没有啊,我什么人也没指,就这么一说。你可别对号入座啊!我今天已经被御姐骂了一顿了,实在不想‘二进宫’。”

Blanche说:“嗯,我想也不至于。说句公道话,都不容易,是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不对?把事情都做好了,做到领导心坎里去,领导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瞎批评。哦,Maggie,你也别对号入座啊,我可不是说你做事情不到位……”

每当这个时候,段琼总是既不服又不屑。Blanche表现出来的态度永远都在传达两个信息:第一,是你自己本事不济、能力不足,活该被领导骂来骂去;第二,你别不识好歹,御姐肯“调教”你是你的“福气”,换了别人早偷着乐了。

尤其是这第二点,更是让段琼百思不得其解,还外加一点鄙视:连这种没骨气的话都替你“主子”说吗?我又不是小孩子,连她喜不喜欢我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御姐不屑“收买”人心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而今天,Blanche爆的料更是格外“惊悚”。她居然很直白地说:“我希望你不要总对御姐抱有敌意,说不好听点,你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有件事御姐一直都不让我说,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不告诉你不痛快。你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能留下来吗?是因为御姐坚持要你。你的分数不高,又没有经验,也没有相关的资源,除了Jennifer觉得你想法还不错之外,别人都不看好你。御姐偏偏看中了你,说你有野心,有爆发力,是棵好苗子。Maggie,我个人觉得,一个新人,有能力是好事,但有能力又有脾气就会坏事了。可别还没熬出来呢,就让那脾气把人都得罪干净了,那不得让人家往死里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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