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洞口的石地上,凝视黑暗的天空,之后打破沉寂:“盖瑞,今天在我身上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情。”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说:“真的吗,曼克?今天我身上也发生了令人惊奇的事。”
“告诉我。”
盖瑞望向群星。“在日落时,一个声音向我说话。”
“不可思议。声音说了什么?”
“它说,”盖瑞轻声道,“去以色列。”
我的嘴都合不上了。“什么?”我在疑惑中发抖,身体向他倾得更近。我不能相信我所听到的。“哪儿?”
“它说‘去以色列’。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在山洞的地上支起身子。“我也在日落时听到一个声音。”
盖瑞大声喊:“太神奇了!我们要一起去以色列。”
“但是盖瑞,”我低声说,心剧烈跳动,“那声音告诉我,‘去印度’。”
“印度?”盖瑞叫起来。随后陷入沉默。
我们两个都无言以对。
一片静寂,我看着天空的银河。对着天堂,我低语,“是的,我愿意。”
现在除了一支蜡烛的火焰,洞里一片黑暗。我转向最好的朋友。“明天我会出发。也许是永远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俩都没说一句话,之后盖瑞打破了沉默。“印度被中东几百公里的沙漠阻隔着。”烛火映出的不安的阴影在墙壁上舞动。“路途艰险,甚至是致命的。你一无所有,曼克。这不是灵性的探询——这是自杀。请等等。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到以色列,挣些钱,然后我们一起去印度?”
几分钟过去了。我在考虑,但那内在的呼唤毫不放松。
“盖瑞,我相信这是神的呼唤。我不能推迟。”
担忧涌上他的面孔。“你怎么到那儿,曼克?”
“我相信如果我不断向东搭车,总有一天我会到那片土地的,我祈祷的回答就在那里等着我。”
他理解我的心。泪水从脸颊滴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面包。“你不得不服从你的命运,”他轻声说。“我会为你祈祷。”
当蜡烛最后的光忽隐忽现时,我躺在山洞的地上休息。在静夜里我凝视无穷无尽的繁星,我的心被期待搅得眩晕。
太阳升起,我准备离开。盖瑞来到乡村路边的车站为我送行。我们站在农夫中间,等车,开始感到分离之苦。我们之间兄弟般的情谊是很罕有的。从孩童时起,我们就在一同度过生命中神奇的转变。我们在海兰德公园的家里、加里佛尼亚的嬉皮港、佛罗里达我们的大学、欧洲的许多地方一同仰望星空。我们一同思考为什么人们仇恨、杀戮,我们反对越战以及对待非裔美国人的行为。我们梦想着人权,一个免于仇恨、充满音乐的世界。在最近的旅行中,我们变得更加依赖彼此的友谊和支持。但现在这注定的时刻终于来了。当摇摇摆摆的汽车开来的时候,我想送给盖瑞一件礼物,一件我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想着如何表达我的情感,我有了主意。我脱下了黑色旧马甲递给他。我有几年的时间每天穿着它。对于那些了解我的人,它就是我身份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也是我最珍贵的财产。
“马甲!”盖瑞叫到。
我们两个就像被风卷走的树叶,不知道风以何种方式,要将我们吹向何方。我们握手、拥抱。我的嗓音哽咽着说:“如果是上帝的意愿,也许我们某天会再见面的。”
我在汽车上找到一个位子,当车开始向前爬动,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跌跌撞撞,我回过头。盖瑞独自站着。我知道送给他马甲意味着我放弃了以前和现在的身份。我决定从此以后也放弃“曼克”,而是用我的名字,里查德(Richard)。我感到去往未知的印度,将成为重获永恒身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