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两个兄弟把她抓走了。”但雷布思一边说,一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泰尔福特的团伙是一个“家族”,他们都是在佩斯利一起长大的。不会有邓弗姆林的球迷大老远从法夫赶去加入他们。他瞪着靓仔,此人负责泰尔福特的卖淫生意。坎迪斯是从一座有很多桥的城市来到本市的,也许是纽卡斯尔。泰尔福特在纽卡斯尔有人脉。纽卡斯尔联队的球衣图案是黑白相间的竖条——跟邓弗姆林队的球衣非常接近。也许只有法夫的孩子会搞错这种事。
纽卡斯尔的球衣。纽卡斯尔的车。
泰尔福特说了几句,但雷布思没有在听。他径直走出泰尔福特的办公室,回到萨博车上,开车到费蒂斯重案组的办公室,开始四处找人。他找到一个叫玛丽安·坎沃锡的探员的电话号码,打过去,但她不在。
“去他妈的。”他对自己说,回到车里。
A1公路实在谈不上是郊区最好走的路——阿伯内西说得没错。但是,现在不是高峰时段,雷布思可以保持不错的速度一路向南。他赶到纽卡斯尔时已是深夜,酒吧差不多空了,夜总会门口还排起了长队。有几个人穿着纽卡斯尔联队的球衣,条纹看着就像监狱的囚服。他对这城市不熟,只是开着车绕圈,一次一次路过同样的路牌和标志物,再继续往前走,只是绕圈而已。
找坎迪斯。或者找长得像她的姑娘。
过了几个小时,他放弃了,开回市中心。他本来准备睡在车里,但当他看到有个旅馆挂着有空房的牌子,配有卫生间的卧室图片忽然显得无法抗拒。
他确认了那个房间没有配小酒吧。
他闭着眼在浴缸里泡了很久,但精神和身体还没有从长时间的驾驶中恢复过来。之后,他坐在窗边的椅子里,用心去听外面的深夜:出租车往来、有人在叫喊、运货卡车进进出出。他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看着无声的电视,想起当时坎迪斯在旅馆里,躺在毯子下面安睡,身边放着糖果。忧郁的执事:《巧克力女孩》。
他醒来的时候,电视里在放早餐节目。他从旅馆结账出来,找了个咖啡馆吃了早餐,又给玛丽安·坎沃锡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并很高兴地发现她是一只早起的鸟儿。
“过来吧,”她说,听起来有点困惑,“你那儿离我这里就两三分钟的路。”
她本人比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年轻,表情也比态度要柔和。她长着一张挤奶女工的圆脸,圆鼓鼓的脸颊呈粉红色。听雷布思讲他的故事时,她微微转动着椅子,研究着他。
“塔拉维茨,”听他讲完后她说,“詹克·塔拉维茨。本名好像是乔基姆。”坎沃锡微笑,“我们这里有些人叫他‘红眼先生’。他跟这个叫泰尔福特的人有些交易——至少是见过面。”她打开面前的一个棕色文件夹,“红眼先生在欧洲大陆人脉很广。你知道车臣吧?”
“在俄罗斯?”
“俄罗斯的西西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塔拉维茨是从那儿来的?”
“有这种说法。另一种说法是他是塞尔维亚人。这也许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搞一个护送队。”
“什么护送队?”
“向前南斯拉夫地区运送援助物资。我们的红眼先生可是个真正的人道主义者。”
“但也是偷运人口的一条途径。”
坎沃锡看了看他。“你功课做得很好。”
“算是凭经验猜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