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安德森之信”只是凯鲁亚克在1950年间收到的卡萨蒂的信中的一封,但它却达到卡萨蒂书信写作的最高水平。在随后的几年里,卡萨蒂再也没有写出如此生动的信了,但基于他那时的写信水平,凯鲁亚克和金斯伯格都确信卡萨蒂有成为一个著名作家的潜力,他们相互传阅这些信并把信的内容大声读给他们的朋友听。卢申和其他一些人对卡萨蒂的风格和他所使用的比喻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但凯鲁亚克却认为这就是文学史上的一个关键时刻。
当哈威蒂认识到没有人能比凯鲁亚克的母亲更能照顾好他时,她放弃了与加布里埃尔的竞争并搬进了曼哈顿自己的公寓里。虽然当时凯鲁亚克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他们的婚姻就快结束了,但他还是追随哈威蒂来到了她的新家,在没有得到邀请的情况下,凯鲁亚克带着他的拉盖书桌和打字机出现在她门前,哈威蒂多少有些不情愿地让他带着这些东西进了屋。
1951年4月2日,在受到卡萨蒂生动来信的启发下,凯鲁亚克坐下来开始键入全新版的《在路上》。他将这本书作为对他新婚妻子的问题“同卡萨蒂在路上是怎样的呢?”的一个回答和解释。“我第一次遇到卡萨蒂是在我父亲去世后不久…我才从一场严重的疾病中熬过来,我并不想进行任何的交谈,除非谈话的内容与我父亲的死有关,我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每样东西都是死的…”他在初稿中写道。凯鲁亚克打字速度很快,所以他决定忽略标点、分段和传统的格式,将所有内容都打在一块。在写这本书时,他快速地把出现在脑海中的词记录在纸上,而没有花时间停顿下来去修改。为了避免打字机在换纸时造成的不可避免的停顿,杰克将长条的纸粘在一起并把它作为连续的一卷装入打字机,这样他连续的思路和自由的语言就不会被打断。运动员的经历和温热的咖啡给了杰克力量,他就这样坚持了近三周,中途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哈威蒂在小公寓里睡觉时,杰克还在继续写作,在写到与一名叫做宾·弗朗哥的移民女孩的性爱关系时,他将哈威蒂从熟睡中弄醒,两人随即开始做爱。哈威蒂来不及安放避孕环,凯鲁亚克也因此在那天晚上成为了父亲。婚姻生活中的纠纷和争吵干扰了凯鲁亚克的创造性工作,为此他搬出了他们的小公寓,并于4月22日在卢申·卡尔的公寓最终完稿。借助笔记和原来的草稿,凯鲁亚克最终完成的是近120英尺长,写满密密麻麻不隔行的文本的卷轴。这样形式的手稿之前从未有人见过,所以当杰克把它提交给哈考特·布鲁斯的罗伯特·吉卢克斯时,这位编辑的眼珠似乎都要掉出来了。连看都没看一眼,他就将卷轴丢还给了凯鲁亚克,并告诉他像这种形式的手稿,地球上不会有任何一家出版商感兴趣。
当哈威蒂发现自己怀孕后,凯鲁亚克立即就否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他指控哈威蒂和她工作的餐厅里的一名波多黎各人存在奸情。这件事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促成了这对夫妻的彻底分手。凯鲁亚克又一次想方设法逃避了可能牵绊他的责任和义务,他从来都不能承担作为一名丈夫或者父亲的责任。在剩下的生活里,凯鲁亚克花费了大量精力来否认孩子是他的这一事实,并且制造了众多的借口试图逃避前妻赡养费和孩子的抚养费。这确实是令人不齿的行为,但凯鲁亚克从来都不具备照顾他人的能力,他总是需要一个人——通常是他的母亲来供自己依靠,至于家庭责任的问题,凯鲁亚克就从来没有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