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脸》上(11)

 

“年轻轻,不上班不做营生,还不废了?”秦惠廷说。不见他,秦惠廷还不来气,上回,他说给老三介绍对象,结果他跟男方聊起来没完,把梨儿晾一边,淡着。

“往后你们少给我介绍对象,介绍我也不见。”梨儿说。

是啊,搁谁家闺女也挂不住这个脸儿。

桃儿她妈也怪他:“你瞅瞅你结交的这些个人!”

秦惠廷来个里外不是人,就把一肚子怨气,都归到拨鱼儿头上,懒得再答刺他。

“我听耳报神说,你家里要摆桌?”拨鱼儿问。

身子骨不济,耳朵倒好使,秦惠廷想。“这是哪个二百五多嘴多舌?”他翻翻白眼儿。

“算了,只当我没问。”拨鱼儿使劲嘬两口烟儿,抬腿就往走。

秦惠廷见他泛味,又二乎了。

“不想告诉你,怕你破费。”他在拨鱼儿屁股后边追了一句。

“都房脊挨房脊,谁给谁花俩钱儿还不是应该的。”

“我后天的生日,孩子们非要叫我过……”

“你也五十好几了,热闹热闹不为过。”

“那么,后天就劳动你啦。”秦惠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琢磨怎么对付他老婆子,本来说好不招呼拨鱼儿的。

拨鱼儿告退了,他劝自个儿:像他这么风中灯似的,招呼就招呼着吧,不定多咱想见还见不着了呢。

既叫了拨鱼儿,就不能不叫姜奶奶,他们一个左邻,一个右舍,慢怠谁都不合适。

桃儿她妈回来,见秦惠廷揉自个儿两边的太阳穴。

“怎么着,又犯头疼了?”她问。

“嗯。”

“赶紧抹上点儿凉油。”

“嗯。”

秦惠廷本来就怕麻烦,偏偏麻烦就总围着他转,躲也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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