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格翔将手往空中一挥,攥了攥拳头,然后道:“告诉我,那个恶魔在哪,我去杀了他!”可是,就像他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一样,他们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篱人从他挥舞的拳头中知道这个外族人是在说他要为他们篱人出头。
于是,他们也都举起了拳头,高呼着:“拳头!”
蒙格翔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明白了,他挥起拳头,呼喊一声:“拳头——”
“拳头!”篱人林立的拳头挥一下。
“拳头——”
“拳头!”
场面气势恢宏,令人热血沸腾。
从此,“拳头”,便成了他们赞成或拥护激动时的一种欢呼口号;而这个口号再一次地在篱庄天场上响起,则是几个月之后蒙格翔快要离开这里时的事了。
蒙格翔见篱人情绪被他鼓动了起来,于是转?那个哇呀老婆婆,意思是你明白吗?
哇呀老婆婆当然明白,只是,在她看来,蒙格翔不过一普通男子,即使告诉他恶魔在哪,那又能怎么样。为这个恶魔,他们村里不知枉送了多少条男子性命了;记得前不久还失踪过一个名叫喀旺的小伙子。
说起喀旺,哇呀老婆婆心里不由一抽,因为,那个小伙子是她看着他长大,且自小就由她做主,将篱中那个最美的女子巴美呒许给了他。可是,没想到,正当他们日渐成年,眼看就可圆房弄喜的时候,庄中篱头公子,那个有着智障的白痴却看中了巴美呒,死乞白赖地央他父亲——篱头,前去提媒。篱头知道巴美?是哇呀老婆婆自小许给喀旺的,因此,表面上还不敢那么大张旗鼓地去提亲,但他却敢大张旗鼓地去给巴美呒那个没出息的爹送礼。这样一来二往,巴美呒的爹便再也经不住篱头的软硬兼施,终于答应将巴美呒嫁过去。闻听这个消息后,哇呀老婆婆还专门登门责问过,可毕竟巴美呒是人家的女儿,虽然哇呀老婆婆竭尽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却无奈劝说巴美呒的父亲回心转意。
眼看离篱头约定迎娶巴美呒做儿媳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喀旺,哇呀老婆婆,还有那些与喀旺交好的村邻和哇呀老婆婆的故旧们,却无计可施。
可谁知“屋漏偏遇连阴雨,船漏偏?顶头风”,恶魔此时谁也没看中,却偏偏看中了这个即将做新人的巴美呒。
喀旺篱头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可篱头却不敢不将恶魔不放在眼里;哇呀老婆婆篱头可以不理甚至羞辱,可篱头却不敢对恶魔不理更不敢羞辱。于是,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没入虎穴,却要进狼窝。
虽然喀旺听说恶魔看中了巴美呒后,曾立志要与恶魔拼个你死我活,可最终,还是被一篱的老少劝阻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巴美呒在一个无风无月的夜晚,也像今天一样,在篝火中,巴美呒被恶魔施了咒,消失在了前面的灌木丛中。
此事后,喀旺这个身强力壮的小伙一蹶不振?以至消瘦得能被山风吹落到树梢上。
可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此后不久的一天,喀旺出了趟篱庄回来后,显得有些莫名的兴奋,久未开过笑脸的脸上,洋溢着少有的笑意,甚至还轻声地哼过几句歌儿。一直为他担心着的篱人们包括哇呀老婆婆,全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为他想得开了,从此安然太平了。
可还没等他们一口气舒完,第二天便出事了——喀旺与以前出现过的情况一样,失踪了;失踪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哇呀老婆婆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告诉蒙格翔,这是他们庄上的事,作为外族人?他可以不管,或者,可以立即离去。
“不行。”蒙格翔再次挥了手道,“我不能让这个恶魔恣意妄为。”
说完这句,蒙格翔又转向众人,然后双手攥了攥,握成拳头,在空中挥了几挥,大声地说:“我们应该组织起来,共同对付这个恶魔。”
虽然大家没有听懂蒙格翔说什么,但从他那挥着的拳头猜测,意思是叫他们联合起来抵抗。
有几个年轻人立即响应地举起了手,也在空中挥了起来。
几个。
又是几个。
终于,所有人的拳头都举了起来,在空中挥着,如一柄柄利剑,斩向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