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裂耳狼没有闻错,那气味,母猪也闻到了。
母猪叉开两腿,调整了一下姿势,以期能迅速产下这头小赖猪,然后逃离这块是非之地。可是,就在它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屏?凝神时,却从空气中,又嗅到了另一股与狼截然不同的气味。
什么气味?
斑豹。
斑豹对雷鸣和狂风毫不在意,但对那闪电,却感到一阵阵惊悸。原本它是顺着一条小路向对面的山上走去,那里它清楚地记得有一个山洞,因为它曾将一条猞猁一直追到那个洞里才将其逮住。
洞可能是先前哪个狼群所留下来的,里面分上下两层,上层穿过一道狭狭的石壁,里面是一个很光滑的窝,下层则是一些松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当时,它只是探头向下看了一眼,然后便用舌头舔了舔那仍沾着猞猁肉香的嘴唇,走了进去,在里面美美地睡了一觉?
可是,突然的一道闪电,将它吓得一个惊跳,无意识中,一头蹿进了丛灌木。
一进灌木,虽然没有狼和野猪鼻子那么灵敏的斑豹,还是很快从顺着的风中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斑豹一般是不打野猪主意的,因为它们不仅有一身厚厚的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硬硬的泥垢包裹着身体,而且,它们一般是几头在一起集体活动,如果说对付一头野猪,它一只斑豹拼拼力也许还有几分把握,但要对付几头,那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所以,见到野猪,通常都是彼此对望一眼,然后便各行其是——走路的继续走路,拱食的接着拱食。可现在,它闻到的不只是野?的气味,还有血,那股直勾馋涎的血腥。
“扑喇——”
一只雉几乎是擦着斑豹的鼻子突然飞了出去,吓得斑豹一个趔趄,见原来只是一只雉,在心里便暗骂一声:“该死。”然后一直望着那只雉落在远处的另一丛蒿茵草中,这才掉回头,通过枝叶,向前面看去;虽然隔着还不知有多远的灌木,但它知道,这雉的刚才的一扑楞,肯定惊动了对方。
首先被惊动的不是离斑豹最近的母猪,而是在母猪侧面的狼。
头狼正小心翼翼地带着它的狼群向母猪摸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饕餮一顿,可没想到,先前被那只裂耳惊了一吓的心还没落下去,突?,?不远处,却兀地又飞起一只雉来。
“打住。”
头狼立即发出停止前进的信号。
几只狼几乎是同时,缩回已经伸出去的腿,将身子往下压了又压——这样的姿势,既便于掩护自己,也便于万一逃跑时可以一跃而起——然后,透过草尖,看着那只雉一直落进草丛。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没有动静。
头狼这才解除警报;但它包括群中的每一条狼都知道,可能有另一帮同类或者异类也盯上了眼前这一顿美餐。
得行动了。
在又一阵风掠过它们的皮毛之后,头狼示意了一下其它几条狼。其它几条狼?即心领神会,开始散开,形成一个扇形,低头、伸腿、塌腰,既小心又快步地向母猪逼去。
这时,又一声闷雷低沉地从远处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