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端倪(1)

身为联队军医官,平田大尉名气颇大,许多士兵可以不认识横山联队长却绝对不敢不认识他。

按照军规条例,每个月每个士兵有两次去慰安所放松的机会,入场券和“突击一番”(突击一号)军用安全套都要从他手里领取。每次入场前他都要先脱你的裤子检查你的鸟鸟,不符合条件的不能入场放松。这一条很要命,他要是不高兴便可以给你下一道判决:疑似梅毒感染者。从此以后,来劲儿了你就得憋着或自己玩自己。更可怕的是,在周围士兵眼里你更是一个浑身沾满梅毒的行尸走肉,无论洗澡、吃饭、说话大伙都会因为害怕传染而远远躲开你,你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你被变相抛弃啦;

其次,万一得了花柳病,非常稀缺的磺胺类抗生药品也要从他这里得到,想去驻屯军野战医院治疗必须有他出具的诊断证明。他要是不爽,便会一直以“疑似”二字拖着“观察”,既不给你用药也不送你去野战医院,直到你的小鸟鸟像烂葱一样一点一点烂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每一次撒尿都是一次地狱之旅。有了这两点,士兵们见了他比见了横山大佐还要敬畏。

特别是来自长野和陆奥出羽两县的士兵,入伍前大都是来自偏远山区的农家子弟,在家时见过的娘们儿不是扁脸豆眼就是黑红肥糙,慰安所里的那些来自东京大都市的洋小姐们对他们来说不啻天仙一般,永远也玩不够。

长野籍一个叫猪口的二等兵第一次进慰安所时,面对细皮嫩肉花枝招展的东京洋学生,他居然吓得抬不起头来,迟迟不肯下手。慰安妇跪在榻榻米上一个劲儿的鞠躬鼓励,足足说了五十多遍“为了大东亚圣战,请猪口君加油!”,猪口才克服自卑心理鼓足勇气掰开了慰安妇小姐的双腿。从此,这个害羞的猪口变成了横山联队赫赫有名的“榻榻米の加农炮”,每月所发军票全都贿赂了平田大尉。即便如此,还经常看到他在慰安所里捡别人用过的套套,洗洗翻过来再用。

鉴于这些渊源,长野及陆奥出羽籍的的士兵对平田简直可以用敬若天人来形容。

衣服有人洗、靴子有人擦、战马有人伺候,军官灶的军曹大西动辄悄悄给平田料理几样可口饭菜端将过来巴结一番,好多东西横山大佐都不一定能吃上。要知道,在国内时平田一家一直都是大西家雇佣的伙计,现在反过来了,大西君看见平田君如同看到了爷爷一样,恨不得掰开自己的腚眼子让平田君玩。

平田闲暇喜欢钓鱼,库钓、溪钓、潭钓样样拿手。邕德县城三面环水湿地辽阔,城外的芦苇沼泽中有一种鳡鱼,这种鱼也被称作“淡水鲨鱼”,属于食肉鱼,性情凶猛体型长大,肉质极为鲜美。来邕德三年多,平田大尉把周围水域都钓遍了,这种鳡鱼只有幸上过一次竿儿。

天高云淡、远山含丹,已是深秋时节。明净的天穹下,水柳、芦苇、菖蒲倒映在水里,清澈而流丽的水面便摇曳出某种成熟的风韵,华丽而妖娆,撩人的姿容有点像唐朝的贵妇。

大西军曹早早便为平田准备好了鱼饵、钓具及料理生鱼片的各种佐料,背了老大一包东西早早来到东门外的湿地大淖边等着平田大驾光临。为了讨好平田大尉,大西军曹在这块水域流连徘徊过好几天,这片大淖的水质很肥,鱼虾很丰富,不时可以看到鳡鱼游弋觅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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