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台阶(5)

 

陆高生哈哈一笑,说:“这要分人,要看他遇到什么样的领导。现在许多人一心想往上爬,梦想步步高升,但他们不知道保官。保自己的乌纱帽很重要,这一点很易被人忽视。当然,对我们的赵进科同志来说,不是保官的问题,是向前进一步的问题。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嘛!”

理论和实践终于结合起来了。晓晓也希望赵进科在官场上有所作为。所谓有所作为,既指能混个一官半职,工作有政绩,让老百姓有口皆碑,又指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当然,要想有所作为,除了天时地利人和外,还包含个人的努力与运气。经过一番沉浮后,赵进科的官途出现了转机。她希望赵进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日子希望越过越红火,生意希望“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当官当然希望官越做越大。从陆高生的侃侃而谈之中,晓晓也听出了一些为官的门道,更希望对症下药,给赵进科一个建议。毕竟陆高生位高权重,是官场中的幸运儿。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让人学起来有劲头。于是,她认真地问陆高生:“陆县长,赵进科也当了这么多年官了,可总感不顺。现在,总算好了。可是,他怎样才能进一步上个台阶呢?你经验多,给指点指点。”

当官靠自己的悟性,在于事在人为,别人的指点只能当做参考。当然,高人的指点就另当别论了。在自己的仕途上,陆高生也曾走过不少弯路。当初,想当官想得头疼,也跑了也送了,总不得要领,机会来了,往往擦肩而过。拿老百姓的话说,“挤到跟前刹戏了”。看着别人把一顶顶的官帽子戴走了,他陷入痛苦的深渊之中,不能自拔。苦恼一段时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茅塞顿开。一次,他陪夫人到一个寺院烧香拜佛,顺便给自己求了个签,问自己的前程。算卦先儿看了一眼天阁饱满地阁方圆、手厚耳大官相十足的陆高生,就像传说中给毛泽东算了个“8341”的老先生一样,只给了陆高生两个字:“边沿。”陆高生百思不得其解,问之,那算命先儿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就噤若寒蝉了。下得山来,愁眉不展的陆高生巧遇一个学农的同学,才破解了“边沿”的密码。拿到这两个字时,陆高生以为自己将要黑不溜秋靠边站,或顶多打个擦边球,成为爹不疼娘不爱的官场边缘人。若如此,自己的政治生命也等于完结了。所以,他才苦恼。没想到老同学一解,让他喜出望外。老同学说,这边沿指的是农学上的边沿理论。边沿者,沿边也!如果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凡是长在地边的庄稼,要风得风,要光得光,所以长得都特别壮。长在地中间的庄稼,争光争水争肥,“争风吃醋”。虽然狭路相逢勇者胜,尽管物竞天择,但是,争的结果,都壮不了多少。这一理论应用到生活当中,得其要者,处处受益。比如,挤公共汽车,到车站买票,从边上插入,往往得手快。搞文学也是如此,不是说要标新立异,最起码要独辟蹊径,拿作家麦家的话说,就是“好的小说都是异端,是邪门;好的作家都是大胆妄为的叛徒、顽家”。当官莫不如此。经老同学一点化,陆高生才有了“上调”与“下派”的边沿之举,而且一举成功、再举成名、三举世无双。

陆高生在赵进科办公室里已交换过意见,给赵进科出了驾驭局面的主意。赵进科到底能否上个台阶要“天时地利人和”。从大局来看,赵进科还处在“潜龙勿用”的阶段,得沉住气。沉住气才能多打粮食。他想了想,对晓晓说:“其实,赵进科很有优势。他可以调一个重要部门换个重要位置,也可以在原单位弄个副局长。得到得不到重用,需要自己的努力。努力过了就不后悔。我觉得,目前,他得在局里站稳脚步,然后,再主动出击,或提拔,或交流,都不成问题。问题是,现在他得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然后再选定一个目标去奋斗。他现在的身份特殊,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多动脑子多用心,擦亮眼睛看清路,不能忘了自己是谁。我想,凭着他的能力与悟性,会处理好一切关系的,也一定能心想事成。”

其实,他想把自己的成功之路介绍给赵进科的,但不能确定赵进科的“边沿”在何处,就说了一番大道理。这样的大道理谁都知道,晓晓当然不太满意,但是,她还是很礼貌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非常感谢!等赵进科上了台阶一定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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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是否点醒梦中人,晓晓不知道,反正当她把陆高生的“升官经”给赵进科说过之后,赵进科反应一般,没有多少激动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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