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美,应该是很幸福的“夜行观览车”
——评《夜行观览车》
文/解夏
看过夜晚中缓缓起落的摩天轮吗?从地面上遥望着一个个小小的观览车,透着闪闪发亮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看上去很美,总是让人有着无限美好的想象。搭乘在内的,是享受约会的甜蜜恋人,或正在举行着紧张浪漫的求婚典礼,亦或是一家三口正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不过也有可能是某个孤单的灵魂将自己关在了里面,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而失落。这些搭乘者的心情故事,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只能自我感觉类似正确的解释:那看上去很美的“夜行观览车”,想必搭乘其中应该也很幸福吧。
湊佳苗的最新作《夜行观览车》书名感觉很美,但故事却让人心情沉重。延续了作者一贯冷冽写实的风格,从校园犯罪延伸到家庭问题,写作题材相当贴近现代生活议题,却也令人胆战心惊,甚至是不愿面对的人性真相。小说中的现象已经在现实生活中随处可见。愤世嫉俗易怒暴躁的青少年,担心家丑外扬,拼命想要掩盖一切状况懦弱怕事的父母,家庭不再是温暖的避风港,反而变成两代人之间互相试探情绪底线的火线战场。
书中故事发生地“云雀之丘”,是个看上去很美,位于坡道上方的高级住宅区,住在这里的,都是令人称羡的中产阶级模范家庭,但是住在美好社区,生活却不甚美好,压力更大。因为随时必须在意着邻居的耳语,天天上演着虚伪矫情的日常问候戏码,时时刻刻绷紧了彼此的神经,而当某天某个引爆点一触即发,伪装一切很好的玻璃假面随即破碎,人性的脆弱散落一地,无处可逃。
某天在“云雀之丘高级住宅区”,发生了凶杀命案。高桥家的主人弘幸在自己家中惨遭杀害,妻子淳子自首,被控杀夫,就读明星高中的小儿子却失踪,看似幸福的家庭,居然惊爆杀人事件?透过邻宅住户及案发家庭的家人,扑朔迷离的交错观点,事件背后的真相和动机逐一浮现。而真相真的重要吗?对于旁观者,这只不过是报上一角的社会新闻,对于邻居来说,则是“我们家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自以为是,或“还好,不是发生在我们家”的幸灾乐祸的小小窃喜,对于被害者的家人,凶手的家人,如何在大众的眼光下活着却更加重要。
在一般家庭暴力中,大家以为所谓的暴力应该是攻击或是言语的行为暴力,但是有时候外人所无法理解的家人心结,和过于在乎或是刻意忽略的态度,反而变成家庭当中的致命枷锁,不是家人以外的他人可以理解。正如在观览车下排队的人群,羡慕地以为观览车内看出去的应该是会很美的夜景,其实,也许身处观览车内的人望出去的,却只是无垠的黑夜,什么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