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们排除万难获得了公园——这万难,毫无疑问,既不利于我们,也不利于所有相关人士做出“更好的判断”和预期。但同带着激动的心情闲逛于公园所带来的刺激感比,这些苦难根本不算什么。大树的树面上布满葱郁的青苔,只有在空气质量良好(雨量充沛)的环境下才能生长的古老地衣也爬满枝干。这些纯净的空气充满我们的鼻腔和肺(当风将尸体的恶臭吹到另一边时),如同城市生活和压力久失的解毒剂。
当我漫步于此——特别适合这种人类物种的环境中——我真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复苏。只要让待在办公室里的会计师往外边的树木瞧上一眼,就可以降低他的血压,效果微小但可观。于树林里散步确实可以很好地缓和我们的压力。霍德华o弗兰金是亚特兰大罗林斯公共卫生学校环境和职业疾病专业的教授,任职期间向当地政府提出过利用公共空间的建议,主要研究自然环境对我们的影响。在对无数调查的媒介分析中,他发现,自然界对人类的身心健康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有益影响。
例如,待在囚室里面对着监狱操场的囚犯,得病率要要比那些所在屋子面对着田地的人们,高出24%。术后病人经常看看树,药物治疗中所要承受的痛苦会比总是面对着砖墙少,而且可以提早出院。
这些其实都是科学家E.O.威尔逊教授(普利策奖的获得者,社会生物学和普神进化论的奠基者)的观点。威尔逊在他的《生物自为本能假说》中表示,作为一种物种,人类体内天生具有动物性,要是我们身处的环境为这种动物性所认可,我们的内心就会感到安宁。“我们发现,现代人至少天生对抚育我们的自然环境有所偏爱。这无足为奇。”威尔逊说。在过去的十几万年里,这种环境主要指那些稀疏的林地,就像北美的萨凡纳——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或许心里头对这种特殊环境的偏爱已经根深蒂固。“早期人类发现,有着开阔视野的地方,有助于寻找食物,并且可以及时发现食肉性动物以避免受伤。”弗兰金教授说。“但他们需要水源以求生存,并用以诱捕猎物,还需要成片的树木来掩护自己。调查显示,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今天人们便偏爱与此类似的山水风光。”我们现在就身处这种风光之中。开阔的空间、成片的树木、流淌着细水的洞穴,洞内有不少奇异的野兽栖身。人们发现,几乎所有位于城市的公园,其园内从乔木到灌木,甚至到草地(像我们古代非洲的草原一般)的覆盖率都精确地相似,这种巧合着实令人吃惊。四下矗立着大树,灌木丛散落其间,广袤的青草地延绵至远方,大大小小的湖泊以恰当的比例分布于草地上。你大脑的某一小部分得打起精神,提防出现在视野内的鹿和树丛里那有着利牙的老虎——毫无疑问这提高了我们内心的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