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四周俱是沙尘飞扬,旗帜翻飞,杀声震天。
虽不是真正的沙场厮杀,我仍看得心魄俱震。
这浩然军威,比之当日京城犒军,更雄浑百倍,令我震慑得忘了置身险境。
身侧贺兰箴扣紧剑柄,眉锋如刀,面色越发凝重肃杀。
四下沙尘滚滚,一眼望去,只见旌旗招展,金铁光寒。
只见高台之上,萧綦振臂一掀大氅,接过巨弓在手,张弦如满月,一支火矢破空飞去,正中烽火台上柴堆。随着烽火熊熊腾起,号角声再起,高亢直裂云霄。
校场众将士齐声发出山摇地动般呼喝。
高台之上,萧綦拔出了佩剑,寒光划过,直指天际。座下通身漆黑的神骏战马一声长嘶,扬蹄立定。
场下阵列如潮水般齐齐向两侧退散,留出正中一条笔直大道。
萧綦一马当先,钦差使徐绶紧随在后,双双驰入场中。
徐绶,会是那个与贺兰箴暗中勾结的内应吗?
此刻眼见他跟随在萧綦身后,我心急若焚,恨不能奔到他面前示警。
身侧贺兰箴冷笑一声,手按在我腰间,低声道:“若不想陪他同死,就不要妄动。”
我咬唇,一语不发。
他压低声音,笑得阴险,“好好瞧着,很快你便要做寡妇了。”
我霍然回头看向场中,萧綦已至校场中央,九员大将相随于后。他身后传令官挥动令旗,分指两侧,号令一队黑甲铁骑迅疾而至。
此时,萧綦突然掉转马头,向右驰去。身后铁骑一字横开,重盾步兵截断去路,阵形疾驰如灵蛇夭矫,转眼便将萧綦与徐绶分隔左右两翼。
萧綦领了右翼,竟径直向我们藏身的林地驰来。
徐绶被围在左翼,勒马团团四转,进退无路,四下重盾甲兵如潮水涌至,收紧阵形,将他迫向阵形中央。徐绶几番催马欲退,却已身不由己。
“不好!”贺兰箴失声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