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身陷狼群,却已看见远处隐约的火光。萧綦,这名字,就是那簇火光,远远照耀。
随着车轮滚动,将我带到宁朔城下,带到他所在的这方土地,我竟第一次有了企盼,盼望见到他,无论何地、何时、何种境况。
到了人声渐杳处,我被推下车,立即被罩上风帽。
那一瞥之间,我似乎看见了远处的营房。
脚下穿过数重门槛,左穿右拐,终于停下。风帽被扯下,眼前竟是一间窗明几净的厢房,门外是青瓦白墙的小院。
我讶异,转头张望,却不见贺兰箴身影,只有小叶冷冷立在眼前。
这一整日,小叶寸步不离左右,门外有护卫看守,贺兰箴却不见踪影。
看来平静如死水,水面下看不见的暗流,正汹涌翻腾。
入夜,我和衣而卧,小叶仗刀立于门口。
边塞的月光透窗而入,洒落地上清冷如霜。
“你站一天不累吗?”
我辗转无眠,索性坐起,同小叶说话。
她不理我,目光相触依然冰凉。
我叹了口气。
“我欠你一份人情,你临死若有什么心愿,可对我说。”她冷冷开口。
我想笑,却笑不出,一时间竟想不出有什么心愿。
眼前掠过哥哥、父母和子澹的身影,我抱膝摇头,微微苦笑。
“你没有心愿?”小叶诧异地回眸瞪我。
过往十八年,金堂玉马,锦绣生涯,竟然一无所求,竟没什么心愿可挂碍。
就算有一天,我从人世间消失,父母、哥哥、子澹……他们固然会悲伤,但忘却了暂时的悲伤之后,他们也会继续活下去,在一生荣华后平静终老,没有什么会不同。
“参见少主!”
门外忽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