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战争的过去与未来(1)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到1990年为止,货币战争的主角一直都是美国。在这段期间,说美国所属的投资银行和对冲基金控制了世界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也毫不为过。可是,以2008年美国爆发的金融危机为契机,货币战争的环境产生了巨大变化。

日趋复杂的货币战争

一直到2009年以前,在美国的投资银行之所以能控制世界金融市场的原因当中,尽管也存在美元充当了基础货币角色的因素,但更多地是因为美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占有最大的比重。何况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国际机构实际上都在美国的掌握之中,标准普尔(S&P)、穆迪公司(Moody's Corporation)等国际性的信用评估企业也都属于美国,这些都在美国获得货币战争的胜利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由于美国投资银行的资金调动能力和美国强大的军事力量,使得美国可以控制国际原材料市场,这也是因为美国具备了主导货币战争的实力所致。金融业基本上是以制造业为基础成长的,制造业则是通过加工原材料并销售其产品的方法实现成长,而美国的这种能力使它得以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调动原材料。

可是,以2002年为转折点,美国投资银行主导的货币战争再也无法按照它们的计划进行了。随着1998年俄罗斯债务危机的发生,美国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也宣告破产,而美国经济也从整体上遭受了巨大冲击。在2000年美国纳斯达克市场泡沫破裂时期,也有多数美国中产阶级牺牲。而在2003年,美国尽管为了确保伊拉克的石油资源而攻陷了巴格达,但事实上最终以失败告终,从而产生了天文数字般的财政赤字。到了2008年,就连一直以来都充当着货币战争主谋的国际性的投资银行也都关门大吉,或面临倒闭的危机。再加上可以称得上代表美国自尊心的三大汽车公司(福特、通用、克莱斯勒)也濒临倒闭,美国经济基础终于崩溃。此外,由于伊朗核武器开发计划的大力实施,靠实力控制中东石油市场的战略也变得举步维艰。金砖四国(BRICs)一跃而成为美国强有力的挑战者,这也是美国在过去未曾经历过的变化。还有以2008年的金融危机为契机,大多数美国中产阶层陷入困境,于是美国大多数国民转而购买发展中国家价格相对低廉的产品,这也是一个新的变化。

中国以贸易收支顺差,和几乎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增加的美元,掌握了一直以来都由美国控制的原材料市场,这也是新的变化之一。不仅如此,一旦中国不再购买美国的国债,或者抛售所持有的美国国债,美国的金融市场将受到剧烈冲击。中国资本也正在购入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期暴跌的美国商业房地产。由此我们可以了解到中国的政治、经济地位正在快速提升。如今,世界正在逐渐进入包括中国在内的、人口数量庞大的发展中国家决定美国经济命脉的时代。

在这种状况下,美国是否有能力继续主导货币战争呢?尽管美国将为了重新找回过去的辉煌而付出不懈的努力,但因为中国的存在,这一愿望的实现并非是一件易事。因为从中国的立场上看,2008年美国的金融危机既是中国经济实现飞跃的跳板,也是中国成长为一个金融大国绝好的机会。如果美国的货币战争主导权被中国剥夺,就可能陷入类似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英国的处境。这一点预示着掌握货币战争主导权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同时也预示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将可能给世界金融市场和各国的实物经济带来不少的影响。美国将继续“忽悠中国”,而中国也将通过消极地回应美国提出的协助要求的方法,阻止美国优势地位的提升,同时扩大本国的影响力。

参与货币战争的经济主体的认识也在发生转变。以1998年俄罗斯爆发的债务危机和2008年美国爆发的金融危机为契机,人们获得了这样一种认识:如果仅仅由于利率低的原因而从日本借贷日元,那么像国际性的投资银行一样庞大的组织,也有可能在顷刻间分崩离析。还有,人们也认识到,伴随着房地产市场和股票市场泡沫的破裂发展为金融危机,并转变为实物经济危机,即使不参与到投资理财市场,也有可能变成货币战争的牺牲品。

仅在2008年之前,股票投资者们还相信,在投资海外证券市场的时候,进行外币折算风险(foreign curency translation risk)管理才是安全的。可是,以2008年美国爆发的金融危机为契机,投资者们意识到即使进行外币折算风险管理,也可能产生巨大的汇率差价损失。为了帮助读者理解,我们不妨借助如下事例。一位完全不懂得汇率决定原理的朋友,于2007年在中国上海的证券市场投资了一亿韩元。他根据证券专家的建议,也采取了外币折算风险管理(出售远期汇兑)措施,以应对汇率下跌的情况发生。可是,2010年6月,尽管中国的股价指数大幅上升,可他的资产价值还不及投资本金的30%。这是因为他在股票投资上已经产生了40%的损失,再加上进行外币折算风险管理又让他损失了30%,所以才造成了惨败的局面。其原因就在于汇率的上涨超出了他的预期,从1美元兑950韩元(2007年末)的水平上涨到了1,200韩元(2010年6月末)水平。与此相反,掌握了汇率决定原理的刘明焕先生,却没有进行外币折算风险管理。所以,尽管在股票投资上他同样损失了40%,却得益于上涨了30%的汇率,仅蒙受了10%左右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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