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制度的进化过程
货币既是一种“普遍性的交换手段”,同时也是一种“价值储藏手段”。所以,货币的保管与运送应该便捷才是。不仅如此,货币的发行费用和管理费用也不应过高。由于货币的这种条件,货币在漫长的时间里重复进化过程。人类曾以谷物或家畜为货币进行交易,后来便用金属取代了它们。其原因在于金属易于保管,而且不易腐烂。用金属取代谷物等货币时,也可以大大缩短制造货币所需的时间,而且还可以降低运送成本。
可是,金属货币也具有很多缺点。因为铸造货币需要大量费用,所以只能把这项费用转嫁到某个人头上。此外,以当时的技术水平,铸造货币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因此也存在无法及时供应货币的问题。要想购买交易金额庞大的商品,就会产生货币运送费用,在运送过程中也可能发生抢劫事件。由于这些问题的存在,人们废纸了金属货币,转而采用了黄金汇兑本位制(Gold exchange standard)。所谓黄金汇兑本位制,指的是保管由黄金制成的货币,并以此为基础,发行、使用纸币的制度。也就是说,人们保管着相当于所发行纸币面额数量的黄金,以便于在需要时进行交换。
不妨让我们回顾一下在1944年以后,美元跃升为黄金汇兑本位制的时代背景——布雷顿森林体系。布雷顿森林体系指的是在1944年7月,44个国家或政府的经济特使聚集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决定将新的黄金汇兑货币由英镑替换成美元的国际协议。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基本理念是通过固定的汇率,和美元中心的黄金汇兑本位制,稳定各国的汇率,扩大国际贸易,并通过世界经济的增长创造就业机会。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会议成立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担负着向世界各国供应外汇(美元)的使命,而世界银行则担负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世界经济复兴,及向支援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的任务。
那么,美国为什么废止了黄金汇兑本位制,转而采用纸币本位制呢?从结果上看,其原因就在于美国庞大的财政赤字和贸易收支赤字。美国在进行越南张政期间,财政赤字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贸易收支持此也大幅增加。于是,在跟美国的贸易过程中确保了美元的英国和法国等国家,开始担心美国这两项赤字可能导致美元价值下跌,继而向美国提出以他们确保的美元兑换美国中央银行所持有的黄金。最初,美国同意了用美元兑换黄金的要求,但随着黄金外流规模扩大,美国中同尼克松与1971年下令中止美元兑换黄金。因为一旦兑换掉相当于规模庞大的贸易赤字的黄金,那么,事实上美国国库里的黄金就将被一扫而空,作为以黄金为基础的货币制度——黄金汇兑本位制也就无法维持下去了。
部分经济学家认为:“引入纸币制度,银行可以获得大于采用黄金兑换本位制时的利益,所以通过向政治阶层施加压力,废止了黄金兑换本位制,采用了纸币本位制。”但这种观点因如下理由而缺乏说服力:j在黄金汇兑本位制中,相当于纸币的钞票(banknote)或美元的发行、流通量,事实上也超出了需要,所以银行可以通过信用创造(发行钞票)获得利益;k美国政府为了限制纸币的过量发行而设立的“金融通货运营委员会”(相当于今天的美国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ederal Open Market Committee)。其麾下金融专家通过会议调整通货量的做法,和在黄金汇兑本位制下,限量发行可以兑换黄金的纸币(美元)的做法,其实同样是一种货币供应量的控制政策。从这一点上看,纸币本位制并不能保证比黄金汇兑本位制创造更大的利益。
除此之外,民间银行家们也在控制美国联邦准备系统(Federal Reserve System),所以认为可能导致过量发行通货的看法也缺乏说服力——因为直到2008年美国爆发金融危机以前,美国的通货量增加率情况,仍好于由政府调整通货量的中国或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