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一看这些外强中干的家伙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道:“我是很讲道理啊,刚才就讲了。赔我200斤的产量和种甘蔗的损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是他叫大家来找我算账的,我不懂,这账刚才我就跟他算清楚了。还有什么好算的?”
书记一听这话知道这事没这么好解决了。连忙赔着笑说:“阿啸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阿军(书记小舅子)占了你的田是他不对,现在你收回去就算了,损失什么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好不好?”
“哼,还给我,占了人家的田就这么简单啊,那到时候我占了他老婆用完了再还给他行不行啊?”江鹤冷笑着说道。
“这不是一回事嘛,你不要这么钻牛角尖嘛!”书记说道。
“好,我给你书记面子,损失就算了,不过从今以后他……”江鹤指了指书记的小舅子,“不要在种这两块田了。”
“放屁,你个小畜生,你说不种就不种吗?你是什么东西?”书记小舅子显然不服气。
江鹤拦住几个就要冲上去兄弟,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目露凶光,“以后,江家村里的田你都不要种了,不然割断你的舌头。”
江鹤是最讨厌人家骂他畜生的,这个从小就失去双亲的人,只享受了十年父疼母爱,从小就被骂了无数遍小畜生的,几乎到了仇恨的地步。而今天书记小舅子今天骂了他两次,他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阿军还想说什么,但是嘴巴刚一动就被书记制止了,书记堆着笑说道:“好了,好了,这块地以后不给他种了,好不好,消消气,消消气,不要那么激动。”边说边给他小舅子使眼色。
江鹤不屑地看了书记一眼,转身叫道:“大家继续收割!”
江鹤的一切改变黄老师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江鹤。要说服一个被欺负了三年多的孩子,忽然间感受到了暴力给他带来的尊严和荣誉。一个从极端自卑到另一个极端自尊的过程只用了短短的几个月,一个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流血受伤所带来成果的江鹤,无异于对着一个聋子说悄悄话。但是她知道,江鹤再这样下去肯定有一天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她必须想一个不动声色的办法让他重新安静地回到课堂上。
江鹤一直逃学,但是他发现黄老师很久没有找他了。黄老师没有理由一直不找他的,难道因为自己一直逃学黄老师也不管他了?他害怕黄老师说他,但是更怕黄老师不管他。他从黄老师身上体会出一种久违的亲情,打心眼里把黄老师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一开始他以为是黄老师生他的气,但是已经半年了,黄老师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他想去找黄老师但是又怕自己这大半年做的事情让黄老师生气失望。而且现在的生活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
江鹤的势力越来越大,几乎成了镇里的一霸。那几个曾经欺负他的高年级学生,也被他搞得有家不敢回,派出多已经找他很多次,但是都因为他还是一个未成年人教育教育也就放走了。
江鹤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几起恶性斗殴事件都跟他有关。有一次为了抢地盘,江鹤和另一伙黑社会在镇文化宫门前,聚集了100多个人,拿着刀棍和汽油瓶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群械斗殴。
派出所终于忍无可忍将他们抓了回来,因为情节极其严重准备送江鹤去少管所。黄老师听说了这件事,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旦送去少管所,江鹤的前途就完了。黄老师立即赶到了派出所,想尽一切办法,调用了一切可以调用的关系,甚至用自己的名誉向派出所所长做了担保。派出所所长看她是一个老师,就答应再给江鹤一次机会。但是因为很多人在斗殴中受伤,要拿一大笔治疗费。黄老师在一片反对声中坚持卖掉了学校刚分给她的一套100平米的房子。因为这,她大学时期的男朋友跟她分手了。
江鹤知道了这一切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同学们都怕他出什么事,纷纷去看他,安慰他,但他就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