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邹博陪白筱去了医院。
在病房里,他们看到了这个可怜的被大面积烧伤的小女婴。
小姑娘的现状比照片更惨烈,几乎让人没有勇气去看第二眼。
可是,活生生的新生儿,透着的新生命的气息,却无可阻挡地散发开来。
白筱不忍多看,决定再留下100元钱捐款,转身就走。
这时候,小婴儿突然“咿呀”了一声。
白筱低下头,看到小孩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眼神虽然清澈到底,却绝非空无一物。
婴儿的眼神分明有内容,她有话想说。
那一瞬间,白筱萌生了想看看婴儿内心想法的念头。
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觉得小孩子是最单纯的,婴儿则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他们没有思维,没有语言,只能用“哼哈”来表达喜怒哀乐。
可是,婴儿真的没有想法吗??还是我们根本无法准确知道婴儿的想法?
白筱支开邹博去买奶粉,而自己则迅速写下了婴儿的名字:杨遗珠。这是捡到她的女教师杨蜜给她取的名字。
读心卡按动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仅仅两个月的杨遗珠胸前,滔滔不绝地出现一排排汉字。非常清晰,非常有条理的一段话。白筱足足读了四遍,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的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第一个声音都是哭。人们以为那仅仅是哭,其实是我们婴儿在说:我真的不想来到这个世界做人。
“投胎做人意味着一辈子的苦难。无论贫穷富贵,身为人,都是一场在劫难逃的苦难旅程。逃不过生老病死,怨憎生、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而我,则是苦难中的苦难。”
白筱不可思议地看着仅仅两个月的杨遗珠,那清澈无瑕的双眼和胸口厚重无比的话语。
“为什么你是苦难中的苦难?你到底怎么了?”白筱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其实她不知杨遗珠是否可以听懂。
但杨遗珠眼睛转了转,胸口的显示屏就开始频繁抖动。
“我天生命不好。我的爸爸是一名大三的男生,我的母亲是一名大二的女生,也是那个辅导员老师杨蜜的妹妹。他们错误地生下了我,更加错误地没有好好照顾我,导致开水烫伤了我。”
真相还是一样的不堪——那个被冠以菩萨心肠的好心女教师杨蜜,其实是这个婴儿的姨妈。白筱觉得这个婴儿短短两个月的经历,已经比自己20年的经历都要复杂。早恋,私生子,被遗弃……可惜都是苦难史。
白筱情不自禁地按紧了读心卡。
关于杨遗珠,那又是另一个18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