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0年8月16日,上海世博园内如一盆正在燃烧的木炭,而人们的热情似乎盖过了天空如火的骄阳。
一早我就在中国馆门前排队。由于人太多排队时间长,原有的好心情现在荡然无存,想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因为两边的铁栅栏和前后人流的挟裹只能向前不能后退,我被动地跟着人群挪动脚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转了一道弯,面向转过来,我们这排人与下排人正好“面面相觑”。无意中,我发现有个人在注意着我,是一位60岁左右的男子,个子不高,身材瘦削,脑袋有点谢顶。他似乎发现我也在注意他,于是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我没在意,继续跟着人流挪步,就在我俩快要接近时,我忽然发觉对方有点面熟。是谁呢?我在脑子里搜索……当我俩面对面时,我突然喊出他的名字:“洪凯歌!”
他一惊,只迟疑三钞钟,居然也喊出我的名字。
我们原来是大学的同学。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们在武汉一所大学读成人函授班,洪凯歌是班上党支部书记,我是班长。由于是成人班,学生“五颜六色”,有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也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还有刚出校门的高中毕业生;有本地人,更多的是外地人。我是湖北人,洪凯歌是安徽人;我20出头,他刚好40;我在县级市财政局任政工员,他在聪江地区农业局任财务科副科长。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同学生涯。
虽然我们是全国第一批成人高考录取的学生,但是同学间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洪凯歌的学历是初中,凭着在部队评到了的一个助理会计师职称(相当于高中毕业),便有了资格参加成人高考。我高中毕业只有三年,并通过了当年高考预考,文化基础自然比他扎实,基础课如《高等数学》、《管理数学》、《工程数学》、《计算机语言》等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对他来说犹如天书密码,于是我俩便结对“帮扶”,共渡难关。
大专毕业后,最初几年我们还经常联系,时间久了也就逐渐疏远许多,有时偶尔想起便打个电话问候。随着电话号码由5位数升到6位数,再由6位长到7位,彼此便失去了联系……一晃就是十年。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他换了单位,在聪江市(地改市了)检察院任经检处副处长。当时他很忙,全国各地办案,那次是到武汉出差顺道来看我。十年不见,我想与他抵足而眠,他却不给我机会,只吃了一餐饭便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