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蔡在富达投资集团开始他的职业生涯—他不仅从那儿开始起步, 而且在那儿成名:他是第一位有摇滚乐明星一样影响力的投资组合经理。那时可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当时的中产阶级家庭还是把他们的钱存放在银行储蓄账户中。同富达投资一样的小规模共同基金公司,在超级明星级别的基金经理面前,很轻易地就相形见绌了。当时的富达投资也由另一位约翰逊先生来掌管—爱德华.约翰逊二世,他上世纪40 年代购得富达投资,以及其两个小规模基金时就抛弃了波士顿律师这个相当殷实的职业生涯。
约翰逊是位波士顿名流,从事该圈子所主宰的行业。不过,尽管他无论所属阶层还是出生都是他们中的一员,他对他们钱财的管理方式有的只是蔑视。在约翰逊之前,投资管理绝大多数是防守型的业务,主要致力于不让本金缩水。约翰逊讨厌这种观点,只是把不赔钱而非挣钱定为目标。他讨厌共同基金由委员会来掌管,他们缩头缩脚,而不是在进行买卖。他坚信共同基金必须由一人掌管,此人凭他的直觉和知识来交易股票。他当然是对的。到了上世纪60 年代初,约翰逊已经发明出一个全新的物种:基金经理,并赋予该职位一个简单(而且激进的)使命:尽可能地抢占市场。富达投资是第一家不是销售其威信(因为它根本没有),而是其基金业绩的公司。
因为约翰逊相信资金管理太重要了,以至于不能让出身名门的短期资本经营者来管理。上世纪50 年代初,他甚至不怕雇佣杰瑞.蔡这位从上海移民过来、未经试用的人作他的股票分析师。1957 年,当杰瑞.蔡开始经营一支基金时,他成了约翰逊理论的具体体现者。杰瑞.蔡的基金叫富达资本基金(Fidelity Capital)。正如《沸腾的岁月》一书的作者约翰.布鲁克斯(John Brooks) 后来写道:“该公司第一支纯粹投机的..基金。”
此前,没有人以杰瑞.蔡那样的方式经营过一支基金。他购买了当时所有的热门股票:拍立得、施乐、有着趾高气扬的市盈率的联合大企业。他投资组合的周转率令人眼花缭乱:单单1965 年一年就是120%。同样这一年,富达投资基金挣了个前所未闻的50%。杰瑞.蔡的业绩表现让他成名,他的知名度给他带来了新客户,到上世纪60 年代中期,他已经掌管着远远超过10 亿美元的资金。
接着他就走人了。据传闻,他的离开是由他同约翰逊先生的一次会晤促成的,期间,这位年轻人问及接班人事宜,而老先生则答复说,自己希望退休后由儿子来接班。也有人称之为内德(Ned)的爱德华.约翰逊三世,当时正在经营富达投资的趋势基金(Fidelity Trend Fund)(事后才有此传闻),经常干得比杰瑞.蔡这位大师级的人物还要出色。
杰瑞.蔡转战纽约,并启动了一支名为曼哈顿的新基金,希望能募集到2500 万美元。不过有如此多的人想要一试杰瑞.蔡的魔法,当他的新基金于1966 年2 月启动时,令人难以置信,居然募集到2.47 亿美元资金。当然,这也是杰瑞.蔡的魔法弃他而去的开端。1968 年,曼哈顿基金价格跌至谷底,杰瑞.蔡羞愧地从神坛上摔下来,成了那段沸腾的岁月里的寓言故事了。随后不久,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本身也跌至谷底,每个人都得到同样的惩罚。不过,杰瑞.蔡可是第一个垮台的,而且动静最大,为此,他将被永远铭记。富达投资基金本身对市场下跌难以独善其身。在整个市场面都在下挫的情况下,共同基金从未赚钱。投资组合经理所能做到的最了不起的事就是,赔的比市场跌的少一些。不过在那段沸腾的岁月里,基金被言过其实地宣传,撑得大到壮观的地步。现在它们从赢利到亏损,人们开始心急如焚,他们开始做你完全可以预测到的事:疯狂赎回他们在共同基金中的投资份额,然后把钱重新存回到银行中去,也就是(他们现在认为)它本来就应该一直呆的地方。
结果就是,当约翰逊二世最终在1972 年,把富达投资基金的接力棒交给约翰逊三世时,该基金已经陷入麻烦了。曾一度攀升到临近1000 点的道琼斯工业指数,下挫到接近600 点。作为老板,约翰逊三世最初的举措就是:解雇曾同他共事多年的员工。这样做还不够,他需要点别的东西,一些更加戏剧化的东西,来让富达投资扭转乾坤。接着他看到机会来了。纽约一位管理着一个很小的办事处,名叫布鲁斯.本特(Bruce Bent)的人,已经发明了一款奇怪的新基金。它被称为货币市场基金(money-market fund),它的发明标志着货币现代历史的开端。